乌云转瞬笼罩了整个凤城的天空，领着身旁正在开辟识海，紧紧只剩下本能反应的乐天真走出武馆。
只是一抬头，陆染那熟悉的面容，便就此映照在了周清的眼中。
流光溢彩的眼眸依旧美得让人窒息，嘴角那一抹浅浅的微笑更是风情万种。
配合着那一身随风飘扬的流仙裙，美得简直猛然八十老叟重新恢复青春。
但只有周清知道，这脱胎于自己的道韵，本质上其实是一个男人来着。
果然女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周清本以为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他不死对方貌似就不能更换身体。
但换个男装总还是可以做到的吧？虽然依旧改变不了其本质，但自欺欺人一下也是好的嘛。
啧……果然男人骚起来打扮起来，基本上就没有女人什么事情了吗？
打扮的这么勾引人，这可怕的化妆技术，简直都要比陆染本人还好的多。
毕竟她也是个人到中年的大龄御姐啊，虽然风情万种女人味十足，但不年轻就是不年轻了，终究是没办法重新变得青春的。
可看看现在被道韵掌控之下的这幅模样，不要说御姐了，说是少女都一定会有很多人相信。
少女的外表，御姐的气质啥的，鬼知道这段时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道韵？陆染？还是穿着女装的变态大佬？”
嘴角挂着一抹嘲讽，周清面上虽然依旧如常，甚至内心也并没有什么波动。
但暗地里却还是提起了警惕，将纳戒当中得长剑一一取出，御使着悬在空中不断沉浮旋转，随时准备着朝天空刺上那么一剑。
“别告诉我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保留着陆染导师的灵魂，你脱胎于我，骗不了我的。”
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莫名，对于自己当初的行为周清从未感到后悔。
就算对于周清来说，陆染可以说是替自己而死的也不为过，但就算能够再来一次，周清也依旧还是会那么做不会动摇。
自己死，亦或者让别人替自己死这种事，需要犹豫吗？他想活着不想死，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人性本就如此，难不成为了可以不伤害别人，让所有人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就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成全别人？这算是哪门子的歪理？
周清他也会帮助别人，也会有恻隐之心，但那是在确保他自己没有危险，并且看对方顺眼的情况下。
面对一群想要弄死自己的人，救了没好处反而还会有丧命的危险，而不救便只是一些不明真相之人的指责而已，他需要迟疑吗？
“多说无益，不管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你的命终究还是没办法改变的。”
眼中带着复杂低下头，虽然很清楚反派大多死于话多，虽然心底不停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尽快动手。
但他终究还是脱胎于周清，可以说他就是另一个周清，另一个顺应天命，做出了正确选择的周清。
只不过这个正确，却是对于这方世界来说，对于剑道意志来说的正确。
毕竟人终究是没办法改变世界的，总要学着改变自己适应世界，变成别人想要的模样。
对于本体这坚持自我，一直不停反抗的身姿。
很耀眼，很凄惨，很让他羡慕，但这终究是错的，哪怕对于周清自己来说，这选择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可整个世界都说他做错了，他究竟是对是错还有什么区别吗？
到头来都一样是个死，他做过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理想又是如何，根本就无关痛痒。
“你死以后我会接管你的身体，借助前世的知识开辟剑道，直到我的任务彻底终结为止。”
绚丽的双眸扫过周清身后的长剑，道韵陆染难明的视线，缓缓落在了闭目感悟的乐天真身上。
“你的弟子，你留下的一切，包括你自己，我都会一瞬间将其抹去，不会让你痛苦太久。”
眼中的异样逐渐褪去，虽说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一般这种胆敢反抗天地意志的人，从来都是让其在悔恨中灰飞烟灭。
但或许这就是道韵最后的仁慈，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嗤……一瞬间抹去？不会痛苦太久？这种话还是等你杀了我之后再说吧。”
嘴角轻挑嗤笑一声，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神识勾连了身后无数利剑，与其心神相通的周清再不废话。
随着剑指清扬，一阵阵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天地，清冷的剑光闪耀长空。
无数长剑宛如一场逆流星雨的长剑，纷纷朝着乌云之下，被道韵附身的陆染飞射而去。
金戈交鸣之声不短响彻天空，乌云之中的雷霆，天地之间的锋锐剑气，不短同周清操控下的长剑交锋。
金铁铸成的剑锋，一次又一次在周清的神识法力加持下划破乌云，混杂着白雾的剑气，不断在乌云中斩出道道穹天长空。
无数由锋锐之气形成的透明长剑被其破碎，而后又很快再次形成。
高局苍穹之下的陆染，看着那透过乌云，洒落而下的阳光，脸上却依旧是毫无任何变化。
作为天地意志的一缕微不足道的逸散物，明明直接操控天地大势，瞬间将周清碾压才是他应该做的。
可或许是做人做久了，看着周清奋力反抗，法力意志一点点被天地消磨。
道韵不知为何突然很不舍，就此让周清就在这里，以如此无力的方式退场。
“你还不清楚吗？天地大势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更改的，看看你的四周，你的反抗毫无任何作用。”
“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你做了什么？更不会有谁记得你主张的思想，甚至，他们还会反过来对付你。”
随着道韵话音落下，原本还只是视若无睹，宛如时间静止的路人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了周清。
“放弃吧，你是斗不过这个世界的，虽然你的结局早就从反抗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是死亡，但至少你可以让自己死的漂亮些。”
层层叠叠的声音自每一个人口中传出，浩大的声浪震得周清耳膜隐隐疼痛，但此刻他却是突然咧开了嘴。
“死的漂亮些？你以为我会接受吗？就算结局无法更改，老子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朝这个世界呲个牙。”
洁白的牙齿犹如凶兽一般张开，只是目光扫过一道道无形法剑，便直接混杂着天地间的锋锐之气，朝着那群看向他的路人刺了过去。
“想定下老子的命，你倒是来试试看啊。”
仰着头带着一脸狞笑，周清浑身的法力神识，瞬间全部爆发而出，化为了一柄通天彻地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