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明明很高兴。”
“你又读我心是吧，谢婉，你这么不太地道。”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又拿了一个瓜果自顾自的把它塞进来了周舟嘴里。
“你要走了是吗？”
“嗯，明天玄真门就要开山收徒了，今晚我就要走了。”
“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呀。”
“不回来了……你的心是这么说的。”
周舟没有回答。
他与谢婉可以称得上是一起长大了，因为自从他赶陆渺去寻找他的机缘后，他都是跑到烟雨楼来寻求庇护。
虽然请燕青霞出手需要为奴百年。
但是如果有人在她的地盘上出手，那么怎么说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十岁那年，有个脑残就直接攻入烟雨楼，企图直接带走周舟，然后就被燕青霞一掌拍死。
“什么货色也敢在我这里撒野？”
那位参天成员的修为是神元境三重，对于周舟来说，很高，但是在燕青霞眼中，却是不值一提。
周舟一直借着烟雨楼庇护，燕青霞自然不可能白当打手。
于是，她就下令，只要周舟来烟雨楼，只能找一个姑娘，也就是她的唯一亲传，谢婉。
所以，周舟已经算是和谢婉连续六年每天见面了，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
周舟起初还挺抱怨，没有大姐姐膝枕和怀抱了，但转念一想，觉得有谢婉跟在身边自己反而更安全，所以也就默认了。
而且燕青霞也对他说了，让他教会谢婉什么是人情世故，至于其他的，就当是烟雨楼一个普通姑娘对待就行。
周舟自然不可能对一个丫头片子感什么兴趣，所以一开始都还像逗小孩一样对待谢婉。
不过谢婉可是有着玲珑心的，而且比他大几岁，准确来说他在她眼里反而是个老小孩。
所以周舟在被戳穿几次内心真实想法后，他也迫切认识到了让谢婉明白什么叫看破不说破是很重要的。
这一教就是六年……
“唉，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吗？有得时候，心里明白就好，别……”
“我不要，我想要你回来，我不想见不到你。”
“呵呵，差点把我说心动了……放心吧，以后我估计得当你师父的奴隶很久的，会见到的。”
周舟说完，猛的起身，然后撞到什么东西又倒了下去。
“登徒子！”
这回，谢婉的反应总算像个十几岁的少女了。
而周舟也也被她推翻在地。
“抱歉呀，忘记你长大了……看着也没那么……咳咳，抱歉，抱歉……”
少女看着周舟心底真实的歉意与尴尬，眼中却流露出些许遗憾。
直到少年的背影都消失了，也不曾移开目光。
突然，少女的身旁，出现了一道穿着大红旗袍的美艳身影。
“怎么样？那小子心里还是一样的吗？”
“周舟很好，太好……小处他会迁就我，大处他分毫不让，他尊重我，但是……刚刚他的心里，却是一点欣喜都没有……明明他每次都会看着那些姐姐……”
燕青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少女的头。
“你和他学了七分，他是三分真，七分假，你是两分假，八分真，他或许明白你是真的喜欢他，但他不能真的回应你。”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谢婉不懂，她不懂为什么她的伪装会被没有玲珑心的周舟看破，但既然看破了，那其中的几分真心，他又是否能懂？
……
“唉……”
周舟捂着心口，缓了好久才长舒一口气。
都说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的情话，虽然谢婉的伪装痕迹很淡，但戴面具戴久了的周舟，还是能辨别的。
只是人呀，哪怕是幻想也愿意为之沉醉。
周舟确实心动了，但他却不能让对方知道。
因为这不会有结果的。
“燕青霞也是参天的人……但是却不是坚定的除我派……她究竟知道多少陆渺的底细，这也不清晰……还有，她究竟对我有什么打算？”
那位勇闯烟雨楼的神元境在陆渺用手段搜查溃散的本源后。
周舟也是得知了一件很矛盾的事。
那就是，燕青霞也是参天的人。
那位神元境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敢在烟雨楼动的手。
毕竟，咱们都是同僚，你不能对我出手，站在对方那边吧？
然后，他就死了。
燕青霞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也可能知道。
但周舟知道这事，他们只能先当不知道来处理。
毕竟明着来，只会让燕青霞直接跳到对立面。
贸然树立一位至高境的对手，无疑是自寻死路。
所以周舟很不客气的将陆渺的相关记忆给剔除了，免得他天天叫嚣着要和燕青霞决一死战。
谢婉作为燕青霞的徒弟，虽然周舟不知道燕青霞一开始将她安排在他身边是具体作用是什么，但相处下来，他还是发现谢婉对参天的一无所知。
可能纯粹的对徒儿好，想要让她成长，借周舟的新思想开智。
对此，周舟也没有动别的小心思，就正常的相处。
这一相处就出了问题，谢婉实在是太戳周舟的心巴了。
可一想到燕青霞的身份，周舟便只能将心底的那份异感隐藏。
如今的他因为帮助陆渺，才得以入了这盘起码是至高境为将的棋盘。
可不能把自己当作相同高度的人，毕竟他的结局，他早就想好了。
主角最好的兄弟。
什么情况才能最好？
俗话说，死掉的白月光才是最好的。
当然，能不死自然可以，但自己被抹除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因为陆渺能一直孤身一人遇见他就可以证明。
周舟从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可能以前有过，但很快认清现实了。
他不会是最聪明的，他走的路也可能不是最新的。
他的这条路可能有过数千先驱，他只是在这条路上微微添了一点私心罢了。
他会走向灭亡，就像陆渺身边曾经站过的人一样。
所以他不能回应别人，因为这会对别人不公平。
而他？
反正不是主角，死了就死了。
不过有时他也想过，如果他叛变到参天阵营，是否能过的更好。
但人活的太清楚，就会发现，这种假设，只会是假设。
如果他还是周舟，他便只会照着自己一开始的路走下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