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往前半步，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师尊倒是只关心玄冥师兄，怎的也不问问玄卿师兄？”
“玄卿”二字从她口中提起，玄量天尊顿时抬头，半带震惊半带恍然。
他叹了口气，“也是，若非恢复了记忆，你这丫头如何能飞升。”
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像是对顾言影为何失去记忆一事十分清楚。
果然如此。
顾言影轻哼一声，像是第一次认识玄量天尊般，看着他的眼神极为陌生：“师尊既然知晓徒儿不能飞升的缘由，为何不告知徒儿？”
言泠上仙努力了百年，却始终不得飞升，直到最后自爆，执念也是飞升成仙。
她太迫切想要飞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服下荀珏给的仙草，所以才染了魔气。
若非这副身体里的灵魂换成了她的，只怕这执念会成为言泠的心魔，就算没有那株仙草也能让她堕为魔修。
可眼前身为她师父的人分明知晓缘由，却从未告知她一星半点。
他身为飞升上来的仙，该比所有人都清楚，心魔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顾言影的眼神刺痛了玄量天尊，他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眸底有着浓浓的自责，“都是为师的错。”
他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等到顾言影坐下后，才揉着她的脑袋，极为缓慢地揭开不堪回首的往事。
“丫头，你可知道，为何整个修仙界都没有关于玄卿那小子的任何消息？”
顾言影没说话。
玄量天尊便自顾自地接着道：“当年，你两位师兄是整个修仙界妇孺皆知的天才，没有任何人觉得，两人会飞升失败。”
玄卿和玄冥是双生子。
两人年幼时就显露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从炼气期到金丹期只花了八年。
那时，凌烟宗的掌门凌逸对两人抱以极大的期望，盼着两人飞升成仙，光耀宗门。
在玄量天尊飞升之后，凌逸更是将玄卿和玄冥视为己出，给他们提供整个宗门最好的修炼环境。
两人也没有辜负凌逸的一番苦心，不过百年就步入了炼虚期。
后来，已经成为炼虚期大能的两人开始历练。
双生子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可以将彼此的力量暂时融合，就算是大乘期的大能，也很难招架两人联手的攻击。
在历练中，两人得到了修仙界十大神器之首的八珍鼎。
八珍鼎并不适合两人，所以两人将其赠予了宗门。在八珍鼎的助力下，凌烟宗从修仙界第二宗一跃成为第一宗。
凌逸无比欣喜，对两人的要求也越发严苛。
那个时候凌时还没有出生，凌逸把两人当做自己的孩子，望子成龙。
数百年后，在凌逸的鞭笞下，玄卿和玄冥一前一后步入渡劫期。
渡劫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到这一境界后，每晋升一小阶，就要渡劫。最后一劫，便是天雷劫。
因为玄卿比玄冥先出生，天赋也稍胜玄冥，所以比玄冥要早渡天雷劫。
然后，凌逸最不愿看到的事发生了——
玄卿渡天雷劫时，遇上了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