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骇然抬眼，就看见了嘴角噙着笑，定定地看着他的闻山。
这发懵的傻样儿。
闻山伸手抹了一下他微肿的唇，没忘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警官，你什么时候说喜欢我？”
林默脑子嗡地一下，拉下他作乱的手，撇开头去，硬邦邦地蹦出一句话，“你又没说喜欢我，我怎么知道应不应该，万一，你觉得奇怪恶心，我怎么办？”
他说着说着有些委屈，以友情的名义满足自己那点渺茫的小心思，那么多年，很辛苦的。
他顿了顿，为自己的委屈拿出证据，“你刚才还加别人微信了。”
闻山笑了起来，抹了一下他的眼尾，“吃醋了？”
林默闷声不吭。
可那神情实在太明显，他以为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实际破绽百出。
闻山把手机递给他，“就算加了，最后还不是都被你偷偷删了吗？”
相比林默儒雅俊秀的长相，闻山那种凌厉肆意的长相更吸引异性，加上他外向又自来熟的性格，到哪哪哪都招蜂引蝶。
上学时那些送给闻山的情书还没落到闻山手里就被林默偷偷处理掉了。
闻山从没拒绝过别人加联系方式的行为。
他觉得女孩子面皮薄，不好当面下脸面，加联系方式而已，没什么。
只是加上以后他从来不理会人家，别人就会知道他什么意思，主动放弃。
他是这么想的。
可每次加的人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因为在别人发消息试探纠缠之前，林默已经悄无声息地删除拉黑。
这导致闻山的名声一度差得要命。
知道手机密码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林默。
谁干的好事，显而易见。
闻山不为自己臭了的名声分辩哪怕一句，反倒心情格外好。
林默再一次被戳破暗中使坏的小心思，结巴了半晌也没想到该怎么反驳，只好瞪着闻山，以此彰显自己的威势。
闻山轻笑一声，也不管那个加了就在列表里躺尸的人，凑过去啄了一下林默紧抿的唇，讨好地哄道：“我喜欢你，超喜欢超喜欢，木头，可以表白了吗？”
林默心跳漏了一拍，红了的耳尖因为太过羞耻动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先“嗯”了一声，好像是在接收闻山的表白似的，接收完以后，他斟酌了一下，“我……我也喜欢你的，我，嗯，喜欢你，没错，就是这样。我……我说完了。”
瞧他说一句话磕磕绊绊的，还非要强撑气势，闻山简直欢喜得一塌糊涂。
他强忍着继续逗人，眉头微挑，“说完了，那接下来呢？”
林默被他问得一愣，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闻山伸手握住他的脖颈，拇指指腹轻轻按压摩挲了一下林默的喉结，林默一紧张，不自觉地吞咽，喉结滚动，就在指腹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闻山的眼神顿变，攥住林默的脖颈，低头凑了上去，轻声呢喃道：“笨蛋，接下来该接吻。”
林默无法回答。
因为闻山的唇舌已经堵住了他，他费了劲儿也只能发出黏腻又暧昧的喘息嘤咛。
当他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从纠缠的缝隙中漏出来时，他惊了一跳，猛地睁大了眼睛，又想起训练场上还有别人，随时可能被别人撞见他和闻山在干什么。
于是又惊又怕，被闻山轻轻捏了一下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过去，和闻山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然后，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某些显而易见的生理变化，同时也意识到了闻山的。
见他这样不专心，闻山加深也加重了纠缠。
林默无法逃脱，被吻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可他脸皮又薄，始终怕别人看见，这种恐惧别人窥视发现带来一种不可名状的刺激，惹得他在闻山的亲吻中发出战栗般地微颤。
不知过了多久，闻山才粗喘着放开了他。
手臂紧紧箍住林默的腰腹，狠狠压向自己，遏制不住地蹭了蹭。
林默眼皮一跳，“你！”
闻山深呼吸了一口气，脑袋埋在林默的脖颈，有些无奈地说道：“林警官，你把我弄硬了，现在走不了，得去卫生间冷静一下。”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一如既往。
林默刚想反驳，闻山暗哑的嗓音又响起，“你和我一起去，我觉得，你也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
冷静个屁！
谁让他青天白日在这种地方就……就……
林默太羞耻了，连在心里说出那个“字”也觉得难以启齿。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闻山带到训练场卫生间隔间了。
闻山解皮带的手忽然停住，抬眼看着林默那张绯红的脸，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失策。”
林默一愣，脱口而出，“什么失策？”
隔间很狭促，闻山只不过挪了小半步，就彻彻底底将林默逼进门框角落。
闻山凑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失策了，把你带进同一个隔间，很难冷静下来，现在这里很危险，可能会有人进来，我觉得相比于各自冷静，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他觉得这里看起来最危险的人是闻山。
林默一怔，下意识伸手想要打开隔间的锁扣。
闻山抓住了他的手，低叹着歪头靠在了林默的肩膀上，下巴戳了戳他。
他闷声低低呢喃道：“林默……”
林默僵住，一动不动，似乎在做心理建设。
闻山靠着他，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在林默看不见的地方，埋头垂眸，用眼神描绘着林默的腰线以及某处看起来并不比他好到哪里的地方。
林默抿了抿唇。
其实也算不上是妥协，只是不由自主顺着自己的心意。
闻山得逞地勾起一抹笑，从他肩上抬头，吻住他，手同时伸过去，解开了某个人系在腰间的皮带。
这训练服穿在林默身上实在是太勾人了。
他无时无刻不想把这衣服从他身上撕碎，脱下来，然后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腰身劲瘦的线条。
从前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但他今后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机会。
林默浑身发软止不住地战栗，始终吊着一根神经去注意外面的动静，他害怕有人进来，却又因为这一点心理，让暗中做这种事更敏感刺激起来。
良久后，林默趴在闻山的肩膀上喘气。
闻山偏头吻了一下他的额角，伸手扯纸巾替两人擦干净。
当皮带重新系好，上衣衣摆齐整地掖进裤子里，两人又人模狗样端庄起来。
如果狭窄的空间里糜烂暧昧的气味不是那么浓烈的话。
闻山并不着急出去，等林默靠着平复歇气。
好一会儿，林默才动了动，轻抵着他的肩膀退开，抬眸一瞥，只见闻山嘴角噙着笑，调侃道：“你的确应该再练练体能。”
林默的脸皮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强行解释，“我今天都练了四个小时了。”
想起体能不合格，他又有些烦躁郁闷。
闻山伸手打开了隔间锁扣，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了洗手池旁，才说：“没关系，我陪着你练。”
两人的手指修长，却不白皙柔嫩，带着茧，有些粗粝，握在一起，即使被凉水冲洗着，也很温暖。
闻山不再在训练的事情上开林默的玩笑。
因为知道林默在认真对待。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垂落，暖光懒洋洋地洒在两人身上，闻山餍足地抻了一下腰，“走吧，回家。”
走了几步，林默不动了。
闻山停住，转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林默憋了半晌，有些艰难地蹦出一句，“腿，好像抽筋了……”
抽筋了？
闻山折返回去，无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抽筋的？”
林默脑海里闪过隔间里不适宜的画面，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才不会告诉闻山。
太丢脸了！
幸好闻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着不依不饶，只是问：“哪只？大腿还是小腿？”
林默伸了伸左脚，“小腿。”
话音落地，闻山已经蹲下，伸手握住他的小腿，顺着捏揉，听到林默细微的吸气声，找到抽筋的地方，按压揉捏了一会儿，闻山问：“好点了吗？”
林默将自己的脚抽出来，尝试活动了活动，“嗯。”
闻山背身朝他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林默只犹豫了两秒，就趴上去搂住了闻山的肩膀和脖子。
闻山轻轻颠了一下，将人稳稳背上。
一开口又絮絮叨叨，“训练之前先把手脚活动开，不然容易抽筋。别没完没了地逼自己到身体极限，四个小时都不带喝一口水，看你干得都冒烟了……”
林默在心里小声反驳，“是被你亲冒烟的。”
四个小时的训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训练前也活动身体了，只是训练后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亲软了，又被弄得肌肉过度紧绷，才……
林默闷闷地靠在闻山的肩膀上，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些说出来。
怕闻山知道自己抽筋的真相。
又一时找不到别的话来堵人，只好任由闻山絮絮叨叨教训个不停。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远处还有三两个人，训练场场地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林默身上的汗也干了大半，也有些灰头土脸的。
他用脸蹭了蹭闻山的肩膀，后知后觉，幸福地扬起笑来，软下声来撒娇，“知道了，闻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