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好硬。]
霍丹途松了一口气。
原来她说的他的手骨。
两人握手后，温九坐在了霍丹途对面的椅子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温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霍丹途能听见她的心声。
［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处男？！二十六了啊！]
温九投去怀疑的目光：［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真可怜啊。]
霍丹途右手握拳抵在了鼻尖下。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让霍丹途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呦，还戴佛珠呢？感觉是个禁欲大佬，我喜欢。]
温九低眉看见了霍丹途手上的佛珠。
霍丹途猛地咳嗽了两声。
温九懂事地接了一杯水，递过去。
“喝点水。”
“……谢谢。”
［怎么突然咳嗽了呢？瞧瞧，这眼尾都咳嗽红了，要是再配合上几滴眼泪，勾人哦，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少儿不宜！]
霍丹途沉默地看着温九。
原来女人的思想都这么狂野吗？
霍丹途开口：“温小姐是有事吗？”
温九笑：“我来找毕医生问问格桑的病情。”
“毕旭去交病例了，马上回来，稍等片刻。”
“嗯嗯。”
温九乖巧点头。
霍丹途坐在椅子上，突然用手指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尽量保持正常，他不想吓到温九。
头实在太疼了。长久的失眠，让头部的神经一阵一阵地抽痛，连带太阳穴像是被铁锤重击打。
最后，霍丹途直接歪倒，差点摔在地上，被疾步而来的温九一把搂住。
“你头疼？”
“嗯……”
温九将霍丹途抱进怀中，然后将他公主抱，放在了办公室里间的小床上。
她力气好大。
这是霍丹途的想法。
温九担心道：“我去叫医生来。”
她起身就走，被霍丹途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温九：“老毛病也得医啊！”
［万一你嘎在这里，我岂不是是第一嫌疑人？]
霍丹途：……
她为自己考虑得挺周全的。
霍丹途白着一张脸，道：“给我倒杯热水吧，我休息一下就行。”
“哦。”
温九起身，重新倒了杯温水给他。
霍丹途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水杯，他躺在床上，双手抓着旁边的被子，身体微微颤抖，手腕上的佛珠抖动，轻轻地滚动了几下。
头钻心地疼。
医不好的毛病，时常折磨着他。
霍丹途闭眼痛苦地想，也许他当年从野狗堆活下来就是个错误，当初死了，一了百了。
他的睫毛微颤，双唇紧抿，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处于痛苦之中。
突然，一双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不安全感让他下意识想反抗。
接着，他听见了女声轻柔道：
“别动。”
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轻轻地揉着。
霍丹途全身僵硬，他还是第一次和女性肢体接触。
温九身上淡淡沉木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尖。
他不知道作何反应。
温九边揉边看霍丹途头顶上的瓜。
［睡眠障碍，头疼，胃不好，手脚易冷……啧，这啥身体啊，就你这身体素质，我一拳能打十个！]
温九低头看着霍丹途，吐槽道。
霍丹途：……
她说的没错，他的身体不过是一具缝缝补补的残躯而已。
如果明天医生就宣布他死亡，他也丝毫不会惊惧。
霍丹途想，她嫌弃也是合理的。
然后他听见她又道：［虽然你身体不够健康，但是实在美丽。这怎么能让人忍心对你置之不理呢？]
霍丹途哑然失笑。
她还真是，对他的这幅臭皮囊很满意呢。
温九见他笑了，惊道：［哎，你笑了，怎么又疼又笑的？怕不是被疼疯了？不行，得叫医生！]
温九想起身叫医生，又被霍丹途拉住，他道：“我已经好多了。”
温九：“哦，你这病来的快去得快哈。”
霍丹途道：“还是疼。”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温九。
温九开始愣着看着他，然后回过味来了，道：“那我再给你揉揉？”
霍丹途微微一笑，眉眼温和，自然道：“麻烦你了。”
温九：“……”
［是挺麻烦的，你还挺不客气。我这手艺，放外面按摩店，起码两百一个小时，你今天赚大发了！]
［我这人啊，就是容易心软。怪我，太善良了。]
霍丹途听见了她的碎碎念，也不觉得烦。
太阳穴被轻轻地揉着，他听着温九絮絮叨叨的吐槽，鼻尖时不时地嗅到沉木香，不自觉地，霍丹途觉得自己的眼皮有点沉。
——
他再次醒来时，旁边的沙发上正坐着喝咖啡的毕旭。
“醒了。”毕旭放下咖啡杯道。
霍丹途支起身体，闻到了室内的咖啡味，他轻轻皱了一下眉。
已经闻不到那股沉木香了。
毕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霍丹途直接：“温九呢？”
毕旭道：“走了啊。你知道睡了多久吗？”
霍丹途摇摇头。
毕旭伸出右手，五指张开。
“五个小时，你睡了五个小时！”
“嗯。”
怪不得，他感觉史无前例地舒适，头部没有睡眠不足的疲惫和刺痛。
毕旭又问：“你知道你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吗？”
霍丹途有问必答：“不知道。”
毕旭道：“我进来时，温九正坐在床边，你正拉着她的手呢！”
霍丹途疑惑，他拉她手了吗？
完全没有印象。
毕旭喝了口咖啡：“看不出来啊霍爷，你耍流氓有一套。”
霍丹途诚实道：“我不记得了。”他顿了顿：“这和我睡眠久有什么关系？”
毕旭道：“我怀疑，是因为有姑娘和你肢体接触，你才能睡这么久的。”
他长叹一口气：“我就说嘛，人啊，单身久了，会出问题的。听我一句劝，去找个姑娘谈恋爱吧。”
霍丹途回绝：“没必要。”
毕旭急了：“这怎么能没必要呢？！你自己反思反思，今天是不是你拉人姑娘手了才睡得着的？听我的，”毕旭眨了一下眼：“今晚，我带你去认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