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把倾诉的朋友定为陆云起。
他算是已经工作的同学里最闲的一个，因为是临时在第一军工作，所以他没有承担任何防卫任务，只是帮助训练士兵们对虫兽作战。
“我已经开始怀念第四军和前线了。”
他们在市中心的一间餐厅见面，陆云起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你不是申请上了剿灭虫巢的部队吗？半个月后就会出发了。”
“说得也对。”陆云起打量着他，“你居然没有去，是哪个神通广大的人劝住了你？”
“这个要先保密。”晏昭竖起食指，“总之，今天找你不是为了工作的事，是因为……”
把近期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晏昭观察着陆云起越来越凝固的表情，忍不住推了推他：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陆云起左右看了一眼，到包厢的门口试了试隔音，然后把门锁上，才坐回座位。
晏昭的嘴角抽了抽：“真的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陆云起的三白眼瞪得老大，“你居然在和关佑谈恋爱？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谈恋爱！”
“我还在学习。”晏昭忐忑地说，“我只是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陆云起垮下脸，指了指自己：“和我在一起不舒服吗？”
晏昭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是也……也……”
“我没有！”陆云起已经数不清今天自己说了多少感叹句，“我把你当弟弟一样照顾，而且是很珍视的那种。”
“谢谢。”晏昭眼含感激，“那你能帮我分析一下，为什么关佑总是出现在我脑子里吗？”
陆云起无奈扶额：“天哪，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一刻。现在我有点同情宋庭熙、卫绍颉、尹旭尧、我哥……还有不知名的一些同学了。关佑真是个幸运的人，什么他都有了。”
听陆云起絮絮叨叨完，晏昭对他的说法感到困惑：“你和你哥最近有联系吗？”
“有一点吧。”陆云起随口一答。
他不可能说，晏昭以前在左氏写的项目书，全都被收藏在陆行简的总裁办公室吧，那也太明显了。
自从发现了这件事之后，陆云起就有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着，纠结要不要帮哥哥的忙。
一方面，哥哥和父亲一直隐瞒他的事，看来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这让他很愤怒。另一方面，哥哥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既有技术又有经商头脑，说不定很适合晏昭呢？
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想明白，晏昭就落入了关佑的魔爪。
“哼。”
晏昭一看，感觉他不太可能给自己解惑了。
“哎，我还是自己接着想想吧。”
他苦恼的表情让陆云起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连忙说：“哎，好吧。我只能说，看来你是真的有点喜欢他。”
“果然是这样。”晏昭一拍掌，“我只是以前不习惯，所以没什么好紧张的。”
“别……你还是，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他是皇帝啊，是唯一一个法律上可以一妻多妾的人。”
“帝国历史上有一妻多妾的皇帝吗？”晏昭好奇地问。
陆云起无语凝噎。还真没有，关家因为基因需要，大都是情种，虽然有些单身没找到伴侣的，也有伴侣早死的，但总的来说都很专情。
所以帝国的人民大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条法律。
“而且如果因为畏惧感情变化，就不去接受感情，那也有些本末倒置。”晏昭说。
陆云起肃然起敬：“我忘了你是个哲学家。”
“哲学家谈不上。”晏昭谦虚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和自己吵架。”
陆云起终于明白了晏昭会接受关佑的原因。
他以前虽不懂爱情，但他是个绝好的学习者。无论谁和他在一起，都能获得共同在爱中成长的体验。
“可恶，现在我也开始嫉妒关佑了。”
晏昭：“嗯？”
半个月之后，关佑去送远征军出征，发表讲话。
虫兽巢穴的位置没有地球那么远，但也要经过好几个跃迁点。每个士兵都被许诺了丰厚的奖金，还有立功的封赏条例。
所以实际上这次出征，有很多士兵都是抢着要去的。
大家都想创造宋天霖的神话，通过立功一步登天。
在出征之前，晏昭的团队检查了舰船上的所有设备，确认这次没有任何问题。
工作完成之后，何思淼带着点心去公寓看晏昭，也觉得奇怪：“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会申请跟着去呢？”
晏昭心虚：“你们怎么都这么了解我……这次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保密。”
因为哥哥去世的事，何思淼已经很久没出来社交。
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新的方向，晏昭注意到他的包包上贴着一张贴纸，手机上还有一个挂件，都是同样的长发长衫q版小人。
“这是何君炎？”
“嗯。”何思淼得意地点头，“我最近在学绘画、扎染、刺绣……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技能。我决定与其悲伤，不如用这种方式怀念哥哥。”
“你很厉害。”晏昭由衷地佩服他，“我怀疑自己不能做到和你一样。”
“才不要你和我一样呢。”何思淼把他挤到沙发的一侧，非要和他靠在一起，“你身边的人都不错，我也不希望他们有事。”
“你说得对。”晏昭和他贴在一起，感觉自己和关佑都没这么黏糊。
他艰难地伸出手，说：“麻烦给我一块绿豆糕。”
舰队出征之后，内阁里的有些大臣认为，关佑的举动过于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