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会暴露太多东西。
对方翻身从五楼只搭建出轮廓的，钢架窗口跳下，去盘上对面另一户轮廓的钢精。
“谢谢……”轻缓而坚定的声音低声回应，“谢谢你，拜托了。”
林晴诗悄然挪到不远处的楼梯口，观察对方是怎样从五楼移开，顺势观察周围地形。
年久失修的废楼基地，两栋楼之间的间隔并不大。
那人身形彪悍，算不得轻盈，五楼距地面足足十多米，特技师都不敢这么演。而对方，确确实实的越过去，抓住那一栋延伸出来的钢精管道，翻身越了进去。
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对方消失在肉眼可见的视线里。
玩命讨生活、刀尖上舔血的大概就是形容这一类。可对方又不能完全融入这类人，有所信奉就是软肋。而对方所说的苦衷……
林晴诗收回目光，俯视地面，疾驰而来的面包车让她不由得再度紧张起来。
好在车上只下来了驾驶室里的一个人。
黝黑的皮肤之上，鼠目般的视线来回摆动，五官好像皱巴巴的挤在一团，拼凑出阴森而猥琐的面目。
林晴诗从窗口连忙缩了回来，鼻尖短时间内不由渗出细密的汗。
紧张、恐惧、厌恶……
判断不出那种情绪更多。
只要一看见先前称之为刚仔的这个人，她就似乎又能感受到嗅在面庞耳畔的，令人作呕的呼吸，以及浓烈铺面而来的口臭气息。
胃里一阵痉挛。
她重新躺回散落一地的麻将桌，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尽量收起面容之上的情绪，避免激怒对方。
没太久。
她听见‘铿铿铿’的，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像女人的高跟鞋落在水泥地面，而又不是。
走近了些，又像走远了些。
在荒芜的废楼里，零次回响。
她祈祷是走远了些。
然而没有。
她又感受到嗅在发梢脸庞，那种惺惺作呕的，难以用文字描述的复杂怪味，腥酸恶臭。
继而她听到。
“妈了个逼的，看着你的人呢？”
她不由瑟缩后退，只摇头表示不知情。
继而恶臭更近，熏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睁眼，她又听见。
“那就滚过来跪下，给老子口。”
她退得更远了些，渐渐退到桌子的边缘。
退无可退。
随即头发拉扯头皮，沿神经顷刻席卷五脏六腑。
她绝望的闭眼，泛起苍白无力的笑，“滚。或者现在就杀了我。别来恶心我……”
“恶心你，你他吗有多高贵……”
她感受到冰冷的自制猎枪枪口，正怼在太阳穴的位置。
向死而生？
她忽而睁开眼睛，手腕握住枪管，“来，开枪，给个痛快。”
几乎瞬间。
她听到没有消音的，尖锐声响，
‘嘭——’的。
林晴诗闭眼一瞬，睫毛剧烈颤抖，没有任何臆想中的疼痛。
顷刻，面前一瞬血涌如注。
林晴诗躲开即将喷溅在身上的血渍，退到窗户边，警惕而局促的看向对方。
猎枪从手中滑落，刚仔本就有如压缩过面目狰狞的五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