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化好妆，林晴诗摁下电梯，准备去道具组。
开门一瞬，未及跻身进入，肩头便被撞到。
“我说这是谁撞到人不吭声，看见前辈也不打招呼。”女声娇笑莹莹入耳，言辞尖锐，“原来是IMP的新任一姐。”
她侧目，入眼是顾嫣及其常在身旁的团队，只是少了个原本寸步不离的助理。
突然的呵斥声也引得周围工作人员驻足围观。带着或看好戏或犹豫是否劝架的神态各异。
“对不起。”
轻软的声音一出，停滞观看的脚步又复前行。
“还有呢？”
“还有……”林晴诗略疑惑，恍然顿悟，“我要叫你前辈？古往今来能教人以道理、授人以技艺、德高望重的才是前辈，诸如上个组里蔡欣妍是前辈，徐安易是，还有个几岁的小孩子也是。可你不算，你顶多跟我平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一直奉为座右铭，希望顾姐你也有。”
“你！”
顾嫣将要脱口的粗鄙之语被经纪人连忙打断，“好了，小祖宗不是答应我不惹事了吗？跟这种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扯的。”
此刻是上班时间，在公众场合说些不合时宜的话，逞口舌之强逞不过不说，形象还会大打折扣。
对于对方经纪人的指责，林晴诗不置可否，抬手按下旁边电梯。
出电梯口的一行人经过，顾嫣放缓脚步落在了最后，再次开口已换了平和的口吻，“有空聊聊吗？”
其经纪人也在身畔留住，镜框后的双眼瞪视，不断发出不耐的‘啧啧’声似乎嫌对方很是碍眼，希望她识趣点，赶紧走开。又一面用和蔼的语调催促，“还有十几分钟……”
“想聊什么，我奉陪。”林晴诗忽而收回即将按下的手指，相隔半米跟随顾嫣的脚步进入标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处楼梯口。指示牌泛着幽绿光线。那幽绿幽的极诡秘。
经纪人像是想起什么心虚事般的；手心直冒冷汗。自知劝不住，准备跟上又听到顾嫣说，“别跟着，我烦。”只好又焦灼又尴尬的待在原地。
没有如预期的剑拔弩张。暗影里，顾嫣低眸盯着自己高跟鞋鞋尖的水钻，良久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刘海垂落下来，遮掩住她的双眸，看不真切表情。
与其说看不清，倒不如说不如说没人在看。
跟来的人虽在看窗外景致，余光倒时刻注意保持安全距离，只走到上下层楼梯交汇的窗口处，便不再跟着。投在窗外的目光里，警惕又放松。好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矛盾的现象。
她倒是很有耐性，不催促也不好奇。
心理博弈，沉不住气的人先输。
“是谁让你在背后查的？唐皋吗？”
林晴诗不解反问，“查什么。”
“别以为只拿到一个主演，掀起一点风波就可以幸灾乐祸。也别相信公司对你的承诺，这圈子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顾嫣靠在扶手处，语调悠扬畅叹，“就算你为别人争取到短暂利益，你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都为自己，生存法则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