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明书带着女儿回家，拿出洋娃娃给女儿让她自己玩。
自己则拿起边上挂着的围裙，从冰箱拿出鸡蛋开始打发蛋白，准备做雪绵豆沙。
听着厨房传来的当当声，明婉开始回想这个家的情况。
小姑娘今年才五岁，记忆也不算多。
明书是爷爷明大山和李秀兰的三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大爷明礼家在村尾，她家在村中间的位置，爷爷家在村头，二姑则在隔壁的榆树村，就是她上育红班的那个村子。
大爷和二姑家各都是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孩子。
家里氛围挺好，就是她爸娶的媳妇儿不太好，跟家里有些格格不入。
她妈妈许华，长得漂亮，人也不错，就是性子太要强，一心想要过好日子。
跟村里人到市里上了一年班，回家就怎么也看不上在家种地的明书。
两个人总是因为各种理由吵架，后来干脆以在市里上班早起为由，不回家了。
平日里家里就剩下父女两个，其实还挺和谐。
“老叔，你做雪绵豆沙给我带点儿，我一会儿来吃！”
“知道了，别忘了告诉你爸一声。”
明婉从炕上站起来，站到窗前正看见她哥通知完她爸，转身就要跑。
院子里的明龙对着她挥挥手，大声叮嘱着：“妹儿，等我带烙和土豆丝给你吃，你等我来再吃。”
“知道了！”
明龙前脚刚走几分钟，还没等明婉坐下，家门前停下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踩着红色高跟鞋，穿着红色连衣裙，烫着大波浪的漂亮女人。
许华拎着东西看着站在窗边的女儿心情有些复杂，随即脸上扯出一抹笑，挥挥手。
窗户里的明婉也跟着挥手，许华这才笑着进屋。
一进厨房，就看见正在厨房做饭的丈夫，许华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
明书转头看见妻子，点了下头：“回来了？进屋吧！等会儿就吃饭。”
许华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的开口：“明书，咱俩离婚吧！你挺好的，就是咱俩不太合适。”
明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事儿晚上说吧！小婉等着吃雪绵豆沙，别吓着孩子。”
许华拎着东西走进屋，坐在炕边儿对着女儿招招手：“小婉，快来，看妈给你买了新裙子和小皮鞋，还有洋娃娃，快来看看。”
等明婉走过来，伸手就开始脱她衣服。
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带蕾丝的蓬蓬裙子和一双白色的小皮鞋鞋，给她装扮上。
看着洋娃娃一样精致白嫩的女儿，该说不说，明书真的将女儿养的很好。
她夸赞道：“小婉真漂亮，比市里的小姑娘还要漂亮。”
拽过袋子给她看里面的衣服、头花、洋娃娃和零食。
“怎么样？好看吧？”
明婉点点头笑道：“好看！”
确实挺好看，有些像是空间里收藏的洛丽塔小裙子，在这个年代算是时髦的了。
这样的裙子她还有两条，都是她妈买的，一百多块呢！
摸摸女儿的头，笑着引诱：
“小婉，妈妈带你市里生活好不好？可以天天带你去公园，住大房子， 让你学钢琴，上好学校，穿漂亮裙子。
你不是喜欢娃娃吗？妈妈到时给你买一屋子的娃娃，还有会说话的，天天带你吃好吃的，坐小轿车，好不好？”
这是不想过了？
明婉好奇的看着她：“不带我爸吗？”
许华愣了一下，随即勉强勾起嘴角：“你爸，你爸得在家干活儿，妈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
“小婉!”
许华还想说什么，明书从厨房进来，搂着女儿看向许华：
“我说了，有什么可以晚上再说。小婉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说什么？”
许华长叹口气，看向明书：
“我跟你直说了吧！我不在家待，我回来就是想把小婉接走，明天咱俩就去派出所离婚。家里东西我也可以都不要，让我把孩子带走。”
明书低头看着女儿，笑了笑：“小婉，新裙子好不好看？妈妈给你买新娃娃了，你去炕里面玩，爸爸跟妈妈说会儿话。”
明婉点点头，抱着娃娃来到炕里，明书这才拉着许华来到屋子外面。
“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家里东西可以给你，孩子肯定不行。就是我答应，我爸妈不会答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许华知道公公婆婆特别喜欢女儿，要是知道她想带走孩子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想要带孩子走，必须在离婚之前，从明书下手。
等他们知道，她都带着孩子到外地了。
“那是我女儿，我疼了一天生下来的女儿，明书，孩子我不可能给你。”
许华有些激动的喊道：
“明书，你能给女儿什么？一个月十几块钱的幼儿园，几个破塑料娃娃？她跟我，我能让她像城里孩子一样，学钢琴，住大房子，而不是在村里过一辈子。”
明书冷眼看着她：
“谁说我女儿会在村里过一辈子了？我姑娘以后是要考大学的，才不会窝在农村。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自己的姑娘我能养的起，不用去别人家看别人脸色过个活。”
许华满脸无奈：“明书，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在跟你商量。”
明书满脸认真的看着她：
“我不是意气用事，许华，你离婚我不反对，但是带我姑娘走不行。你也不用跟我说别的。
我问你，你找那人说以后不要孩子了吗？你们以后有了自己孩子，我姑娘怎么办？看你们脸色？
你自己就在后妈手下讨过生活，那日子什么滋味？还想让我姑娘过那种日子？”
“那不一样，不是还有我吗？”
“怎么不一样？你再生一个，还能一直对我姑娘好？那个人会吗？反正我不会同意的，你走吧！明天咱俩派出所见。”
许华不甘心的想进屋抱走孩子，明书拉着她的胳膊低吼：
“许华，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的那个是南方人，你带着女儿走了，我这辈子就见不着了。到时她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不知道，我不可能让你带她走的。”
许华身子一僵，随即语气放软，她低声道：
“明书，你理智点好不好？我能给孩子更好的前程，你不能。你以后也会有孩子……”
明书打断她的话：“不会，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辈子就这一个。哪怕找人也不生了，所以小婉跟我更合适。”
许华深吸口气，打着商量：“这样，我们让孩子决定行不行？她跟谁，其他人不能有意见，行吗？”
明书犹豫半晌点头：“好！”
屋里偷听的明婉听到这，连忙坐下拿过边上的娃娃低头摆弄着。
听到开门声，她抬头看着门口的父母，笑眯了眼：“爸爸，妈妈！”
明书笑着对女儿招招手:“小婉，来。”
等女儿过来，这才低声说：“妈妈想带你去住大房子，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裙子，你想去吗？”
明婉抬头看他：“爸爸去吗？”
明书的眼眶有些红，他笑道：“爸爸不去，家里还有活呢！爸爸走了，家里的猪和鸡该饿瘦了。你可以和妈妈去，等爸爸有空回去看你。”
“那我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