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本来舒服地瘫在椅子上，闻言直起身，凑近她。“什么过度？你再说具体一点？”
杨悄悄还没修炼到他那种脸皮厚度，自然是说不出口的，支支吾吾道：“某人长了一张绯闻缠身的脸，还不让人怀疑啊。”
洗砚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我露脸之后，骂我的确实少了挺多。”
“是，倒是圈了一堆颜粉。”杨悄悄凉凉地说。这届网友极其奔放，连以洗砚为主角的同人文都写起来了，有些还是R18，“鸡笼警告”的表情包满天飞，都挡不住这群姐妹们激动的心和喷涌的文思。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三观跟着五官跑，我算是现身说法了。”
“你这么得意，干脆当演员得了，我看你不是也挺会演戏的？”杨悄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了不了，钱不能都让我挣了，得给其他人留点儿财路不是吗？”
“两位也是演员？”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洗砚转头去看，随即敏锐地感觉到了杨悄悄的僵硬。
她听到这个声音，就像一只遇到了天敌的刺猬，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
他顿时对那个开口的男生没了好脸色。
霍井见两个人都面露警惕，反倒对他们的演员身份更加确定，主动摘下口罩。“是我。”
杨悄悄一个眼神都吝惜，洗砚则直白地问：“你是谁？”
霍井一下子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道：“《你的名字谁的姓氏》里面的男二号，程亮初，你们还有印象吗？”
“不好意思，没看过。”洗砚冷淡地说。
杨悄悄却是对那部剧印象深刻，霍井就是因为在那部剧里面表现良好，圈了一波粉，才被选中演《御灵犀》的男主角，算算时间，他大概也还在拍《御灵犀》。
“我看您倒是眼熟……想起来了！您就是洗砚老师吧？”霍井激动地一拍手，主动坐过来，递上名片。“久仰大名，我叫霍井，您可以叫我小霍。不知这位美女是……”
杨悄悄依然没有看他，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刚开始有些意外，后来便反应过来霍井的举动还是她熟悉的。他是个特别擅于抓住机会推销自己的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挑大梁，拿下《御灵犀》这么一个好项目。
“你好，悄悄，这是我的名片。”他伸手递出名片，这下杨悄悄总不好无动于衷，转身看了他一眼。“我们就没必要交换名片了，霍先生，想来以后也是没什么合作机会的。”
有他的戏，她绝对不会参加，否则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在见到她的正脸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夸奖道：“悄悄长得这么美，以后一定有机会演女主角，别气馁。”
杨悄悄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霍先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上。”
霍井愣了一下，转头对洗砚说：“没事儿，那我和洗砚老师聊聊，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洗砚打断他。“你如果刚才没听清楚，我不介意重复一遍。我们要休息了。”
霍井再次被拒绝，脸色便不是很好看，生硬地撂下一句“那你们好好休息”，就戴上口罩坐回另一边。
“他得罪过你？”洗砚轻声问。
“没有。”杨悄悄矢口否认。这辈子他们两个还没有交集，何谈得罪。
“那你就是单纯不喜欢他。”洗砚语气笃定。
杨悄悄这次没有否认。“嗯。”
“真巧，我也不喜欢他。这个年轻人啊……野心都写在脸上了，做事情太刻意。”
杨悄悄没有接话。洗砚也没再说什么。
登机之后，杨悄悄发现两个人的座位居然挨着，问洗砚：“你选的座？”
洗砚一脸无辜。“都是Coco选的，你去问她。”
杨悄悄低头给西铃发消息：你怎么把老板安排在我旁边了？
西铃秒回：安排别人我不放心。
杨悄悄：下次我给你也买头等舱。
西铃：不用不用，太费钱了，我坐经济舱挺舒服的！
广播响起提示，要求大家把手机关机或者调至飞行模式，杨悄悄只好不再联系西铃。洗砚问她：“对座位安排不满意？我也可以暂时充当你助理。”
“好啊。那先帮我剥个橘子。”杨悄悄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橘子。
洗砚：“我还以为你的包里都是化妆品。”
杨悄悄晃晃手指。“不，化妆品在行李箱里，托运了。”
那些瓶瓶罐罐有的容量太大，根本没办法带上飞机。她包里就只放了点儿水果和纸巾。
洗砚用湿巾擦了擦手，接过她手里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剥，杨悄悄盯着他修长的手指，颇有种虚幻的感觉。
“我们公司老总一直都这么亲民的吗？”她揶揄道。
“亲不亲民不好说，对我司摇钱树，我可一直很亲近。”
“摇钱树”本人笑得花枝乱颤。“不不不，我司摇钱树可不是我，洗砚大大，你不觉得你才是公司头牌吗？一群小姑娘排队给你当总裁夫人呢。我还听说你的小说又加印了？”
“头牌？”洗砚动作一顿。
“对啊。”杨悄悄笑眯眯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青之砚公司建筑大楼头号金字招牌，简称‘青楼头牌’。”
洗砚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直到把杨悄悄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讪笑着说老板我错了，才低头看手中的橘子，剥下几瓣喂进她嘴里。
“唔，有点儿多，谢谢。”杨悄悄口齿不清地说。
“恩客，奴家亲生剥的橘子甜吗？”洗砚捏着嗓子说。
“咳咳咳！”杨悄悄一下子被呛住，脸色通红。洗砚笑出了声，一手递纸巾，一手给她轻拍后背。
杨悄悄擦干净嘴，愤愤道：“你有病吧舒洌？”
“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杨悄悄愣了一瞬，气势不足地说道：“怎、怎么？只允许老板逗员工，不允许员工直呼老板名字啊？”
“不是。”男人神色温柔。“我很高兴，你开始接受我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