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觉得，她快窒息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所及，是望不到尽头的水。
那些水，无孔不入的涌入她的身体里。
她觉得很胀，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她觉得很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水。
因为努力憋气，双眼血红，面色潮红。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游上岸，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始终在原地，不曾移动半分。
相反，她的身体，正渐渐下坠。
她眼里布满了恐惧，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
她想张口呼救，可一张口，水就铺天盖地的，从她的鼻子嘴巴涌了进来。
接连被呛了几口水，顾汐觉得她的呼吸，她的氧气，越来越薄弱。
水，那水给她无止境的恐惧。
脚使劲的蹬着水，忽而脚上一紧。
顾汐猛地低下头去，一只手正紧紧拉着她的脚。
正将她，往水底下拉。
顾汐越是挣扎，那手就越用力，她离水面就越远，距离水底，就越近。
最终，顾汐力不从心，败给了水，败给了那只手。
她整个人正缓缓沉入水底，意识昏迷之际。
她看着那只抓着她脚的手，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玉质的戒指。
……
猛地睁开眼，顾汐眼里写满了恐惧，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冷静下来，她才知道，她做梦了。
做了一个，她从未做过的梦。
她额头上都是汗水，青丝早已被汗水打湿。
“汐汐，你醒了。”她还没适应过来，寒凉的声音，已经响起。
她循声看去，江词站在床边，正俯下身看着她。
眼神温柔得不得了，眼里装着星辰大海，耀眼星河。
看着他相安无事，顾汐鼻头一酸，伸手一把抱住他。
“江词，你昨晚吓死我了。”
她这一抱，没把控好力道，江词整个人直接扑在床上。
未免压到她，他只得双手撑在床上。
“没事了，别怕。”
轻轻拍着她的背，江词的声音，极致的温柔如水。
“做噩梦了？”
她后背湿了一大片，想来是做了噩梦。
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顾汐坐了起来，她直直看着江词。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想起他昨夜发病时，血肉模糊的手，她下意识低头去看。
好在那双手，已经包扎了。
不然她看到他受伤的手，一定心疼坏了。
江词亲了亲她的额头，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视线落在那包扎好的手腕上，眼神一痛。
“汐汐，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打断他的话，顾汐直直看着他，“我需要你的坦诚。”
“江词，你如果把我当你女朋友，你就该什么都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一个人扛。”
她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昨晚如果不是舅舅告诉我你的情况，我还被蒙在鼓里，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当你被发作的病折磨的时候，我已经进入梦乡，浑然不知。江词，你好残忍！”
轻轻抱着她，江词声音很温柔的哄着她，“好好好，什么都告诉你，不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