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忽视眼前老人那双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继续缓缓道，“我明白豪门婚姻错综复杂，一桩婚事往往会牵扯到很多其他方面，其实无非是离不开一个‘利’字。”
“但是，这样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您的儿子已经走了这条路，难道还希望孙子也重走这条老路吗？”
最后一段话她是带着猜测说的。
经过几次观察，她发现慕立鳞和沈嘉芸虽然是夫妻，但是两人在一起时却连朋友间最简单的问候寒暄都没有，这让她不禁猜测两人其实是商业联姻，并没有感情基础。
“混账！”慕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用拐杖重重敲着地面，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然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慕老夫人在一旁安抚他。
江思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老爷子这么生气，但是他终究是长辈，又是年事已高的老人，心头顿时涌上淡淡的愧疚。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道歉，眼前蓦然闪过一道身影。
啪——
一声脆亮的巴掌声突然响起，沈嘉芸惊呼一声，自沙发上站了起来。
慕老夫人吓了一跳，慕老爷子目光微动。
因为毫无征兆，江思楠脆生生的承了这一巴掌。她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脸蛋下一刻迅速肿起，上面浮现着五根鲜明的红手印。
慕老夫人眉头不悦的蹙起，脸上的和蔼不见。
对于自己的行为，慕立鳞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不妥，反而更加动气的怒瞪着她，“简直是大逆不道，口气狂妄、目无尊长，慕家儿媳妇你根本就不够格。”
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让她有一瞬间失聪的错觉。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冷冷的质问，“她不够格谁够格？”
众人回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进门的慕相凡，那个向来情绪不易外露的男人，此刻俊逸的脸上翻涌着滔天怒意，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近。
屋里瞬间如至冰窟，寒气逼人。
江思楠还在恍惚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
慕相凡双眼牢牢的锁在前方那道背对着自己的清瘦身影上，诺大的客厅里他只看到她置身其中的孤立无援，冷硬的脸色闪过怜惜。
如果不是沈嘉芸给他发信息，他还不知道他一向敬重的爷爷竟会亲自从英国赶过来“看望”他的孙媳妇。
刚进门听到的那声响亮，让他多年来沉稳的脸庞出现裂痕，心中的怒火猛蹿，犹如打在他身。
慕老爷子看到孙子的出现，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旁的沈嘉芸。
慕立鳞对于儿子的反问，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做回应。
直到慕相凡走到跟前，江思楠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红肿的脸颊仰头呆呆的看着他，眼眶渐渐泛红，清澈的眸子里浮现盈盈水光。
很多事，一个人面对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当那个能给你安全感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时，那些所谓的勇敢犹如遇水的纸片般，瞬间软化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