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楠第二天晚上去了慕庄。
慕文煜的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
以前她每次来，小家伙都会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欢迎她。
如今，她看着在那儿乖巧玩玩具的小人，心里交织着酸涩和愧疚。
她进来时，小家伙仅是平静无波的扫了她一眼，便又自顾自的摆弄手里的玩具。
人还是同一个人，只是缺失了往日的活力，遗落了那份童真。
她慢慢走近，来到他身边蹲下，与他保持可以平视的高度，轻声跟他打招呼。
“嗨，小文煜，姐姐来了，你不欢迎姐姐吗？”
慕文煜一言不发。
江思楠再接再厉，她神情温柔的望着他肉嘟嘟的脸，继续问他。“你不跟姐姐说话，是不是不喜欢姐姐过来？还是你讨厌姐姐了？”
慕文煜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江思楠的心思全都专注在他的表情上，没有留意到他细微的变化。
一直在边上静观的慕相凡却留意到他的动作，眼中多了一抹趣味。
江思楠跟慕文煜说了很多话，然而小家伙始终一言不吭，却并不抗拒她的话。
她渐渐有些泄气，无奈的站起身。
因为蹲的太久，腿蹲麻了也没察觉。刚起身就直直往后倒，轻呼一声后仰倒在地上。
幸而地面有毛毯，所以没有真的摔疼，只是受到了小小的惊吓。
慕相凡大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江思楠连忙推他，示意他放她下来。
慕相凡径直将她抱到沙发坐下，然后转头对慕文煜不咸不淡道，“你打算不理她多久？”
慕文煜眼神闪烁了一下，到因为低着头，江思楠并没有看到。
慕相凡说话的语气让她莫名不满，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干嘛对他那么严肃，他现在这样，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吗？”声音带丝不悦。
慕相凡闻言侧头看着她，反问，“你在替他抱不平。”
江思楠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尤其是她的那些话，但是他对小孩子的态度确实要改进。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对小孩子要多点耐心，说话没必要那么严肃。”
说完她又开始懊恼自己多管闲事。
慕相凡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了几秒，蓦地笑了，嘴角好看的向两边翘起。
江思楠被他的笑弄得心里发毛。
这无缘无故的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慕相凡突然说道。
江思楠一时没明白，“知道什么？”
慕相凡含笑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以后注意跟他说话的语气。”
江思楠尴尬了，她默默的移开视线，慢慢挪到慕文煜身边，打算无视他。
不过今天的他让她感到很奇怪，慕相凡这是转性了？
从昨天开始，无论她说什么，慕相凡都是顺着她，这让一直提防着的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做。
他强迫她，她可以反抗；他反对她，她也可以驳回去，唯独顺着她，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应对。
过了一会儿，慕相凡问她，“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你在这儿陪他，还是先回去？”
江思楠看了看身边的小人，回头对他说，“你先去忙吧，我再陪陪他，晚点我再回去。”
慕相凡闻言没多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江思楠继续在客厅陪慕文煜。
小家伙始终没跟她说话，江思楠也就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他玩，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话。
一个小时后，陈妈过来提醒她，慕文煜到了睡觉时间。
江思楠看时间还早，便陪着陈妈一起帮慕文煜洗漱。
坐在床边，望着小家伙熟睡的小脸，江思楠心里叹息。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希望他能快些好，不然她就真成了罪人。
令江思楠感到欣慰的是，小家伙今晚虽然没跟她说话，但是刚才跟陈妈一起帮他洗漱，他也没有拒绝。
这说明他并不排斥她，而且睡着的他还在抓着她的手。
看了眼时间，她该回去了。
慢慢的将他的小手拿开，刚移开两根手指，小家伙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江思楠手上动作顿住，随后轻轻拍着他的胸口，柔声道，“文煜乖，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慕文煜手上的动作渐渐放松，江思楠拿开他的手，将它放进被子，替他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楼下，陈妈不在，江思楠拿起包，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慕相凡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江思楠回过身，看到慕相凡正从楼梯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