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没有顺着回去的方向走，反而往深处走去。
余媚念头一转，就知道他要去那里。
风在吹，耳边总有些诡异的响声，忍不住想回头，又不敢回头，像是背后有个什么东西在跟着一样。
能半夜三更的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行走，真不是一般人会干出来的事儿，正常人早就吓破胆。
黑衣人来到杀害程何芳的地方，看到尸体被掩埋咦了一声，想不到这孙大贵还存有一丝人性啊。
这里的秘密只有他和孙大贵知道，埋尸体的人除了孙大贵，不做他想。
余媚看到这一幕，则在心底暗道：幸好她之前就把野狗的尸体收拾了，不然的话被黑衣人看到，铁定会起疑心。
黑衣人来这里是想碰运气的，在外被谋杀身亡的人通常死后带着怨气，不能入冥界，只能在身死之地飘荡，看到周围没有魂魄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小失落。
刚衍生出来的冤死鬼可是个好东西，收拾起来容易，用处也大，要是冤死鬼过了一段时间变成了厉鬼，用处更大，但不好对付。
看来这死人生前窝囊，死后也窝囊，既然这里没有冤死鬼，黑衣人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此时是深夜两点半，天空坠入黑暗，街上一片漆黑，无人行走，形成了罪恶最好的保护伞。
余媚避开游走的鬼魂，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黑衣人，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民屋。
这是一栋独立的楼房，别看楼房外表陈旧，地方又偏僻，以当地的经济来讲，很多本地人都不一定买的起。
余媚不在意这栋楼有几层高，外表有多陈旧，她的注意力被围绕楼房的黑雾吸引住。
她伸手抓了一把黑雾过来，仔细感受了一下，就松开手。
自己以怨气居多，怨气这么大，看来这黑衣人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黑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余媚的存在，开门进屋把门一锁，换了双鞋子，坐在地上歇气。
过了会黑衣人揭开口罩，一张干瘪沧桑的脸暴露在视野中，看面容年纪大概在50岁左右。
这个年纪在余媚的预料之中，50岁已经步入老年人的行列，这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黑衣人这一路走走停停。
司邬捶捶发胀的小腿，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啊……
歇够了气，他到卧室里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出来，经过餐桌的时候，倒了杯水喝，再给黑袋子外面套了个新袋子，提着往地下室走。
通往地下室的灯光昏暗，踏着阶梯直下，到了一条门前才停下脚步。
司邬掏出钥匙开门，这条门只有一把钥匙，钥匙在他一个人手上，丢了就是个大麻烦。
地下室的门被渐渐被推开，红色的光线从外内照射出来。
余媚有时候觉得这些人真虚伪，个个装模作样的，让人倒胃口。
比如眼前的这位，明明才用LED灯更加明亮，他不用，装个红色灯泡，搞特殊气氛。
这要是在外面弄个红色灯光，再遮遮掩掩的，跟某些特殊场合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余媚不会在心里恶意猜想人家是不是特殊场合去多，就有了这种癖好，她集中注意力，等待面纱被揭开的那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民间有一种这样的流传，传说养小鬼可以让你满足你任何愿望。
人的欲望是无底线的，只要有贪念，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满足，于是便催生出某种行业，开始了这种灰色交易。
余媚听黑无常提过养小鬼，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当司邬推开门时，重重叠叠的金尊娃娃出现在眼前时，惊的半天都没回过神。
这间地下室是司邬自己找人挖的，屋内前面左右墙布满了格子，每面墙五步的距离摆了一张祭坛，屋中央摆了个阵法，就显得空间有些窄。
这些格子里面放置了许多金尊娃娃，前面这块墙和左边这块墙的格子里都满了，右边这块墙的格子里还有些空隙。
这些金尊娃娃样貌都不同，有些怪异，有些圆润，有些喜庆，唯一相同的一点，那就是它们的眼睛。
这些眼睛很大，很逼真，就像是被注入灵魂一般。
司邬点了几把香，分别插在三面墙前的香炉中，嘴里念念有词：：“出来吃饭了，吃饱了好干活。”
随着话落音，金尊娃娃身上飞出团团红色，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红色都是手脚俱全的小人儿。
小人儿的速度很快，穿绕在白色的烟雾中，余媚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腹中饥饿，她瞧了司邬一眼，见他被注意，变化成小人儿模样，进食大队。
由于数量过于庞大，有些小人儿被挤到一边去，没吃到香不满的哭嚎。
婴孩哭喊任凭感觉，都是扯开嗓子来，一个哭，个个吃也不吃了，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嚎的卖力，正好便宜了余媚。
地下室瞬间变成鬼哭狼嚎，吵的脑仁生痛，司邬祭坛上拿过一根藤条，对着小人儿抽过去。
藤条很细，抽在小人儿身上，犹如抽筋扒皮之痛。
“哭，让你们哭，谁再给我哭试试看！”
小人儿不哀嚎了，纷纷躲到金尊娃娃上去，场面又恢复了安静。
余媚躲在金尊娃娃后面，她一只手抚上金尊娃娃，一种害怕疼痛的情绪从掌心传递过来。
“一个个的跟饿死鬼一样，”司邬骂骂咧咧的点了几把香插在香炉上，喝道：“排队，谁再抢看我怎么罚。”
这次小人儿果然有循序了许多，一排吸食了一会就让开，让后面的吸食，余媚混在其中，小人儿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给小鬼们喂了饭后，司邬把袋子里的尸体拿出来，放在画着密密麻麻符号的绸布上，拿出五张张符，一张贴在额头，两张贴在左右肩，两张贴脚上。
做好这一切后，司邬坐回阵中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尊娃娃，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后，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尸体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