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梦雨半开玩笑地说着，却还是惹得男人一下子沉了脸色。
她吐吐舌头，正想转移话题，却听见皇夜阑叹了口气。
“就算有最肥沃的土壤，浇灌最甜美的甘露，草儿自己不扎根的话，最终也只会烂在土里。”
“人死后虽一了百了，但却给活着的人留下哀痛，为己为他，你也不该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黎梦雨撇撇嘴，她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谁还会为她哀痛？
似是看穿了女孩的想法，皇夜阑执起她一只手，轻轻握在手心。
“梦梦，你若走了，我会痛。”他带着她的手贴近他的胸膛，“这里会痛。”
不止会痛，还痛得发狂。
一想起女孩离世时的画面，甚至连药物都无法控制他的狂躁与冲动。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病，他在她面前伪装得十分完美。
黎梦雨一下子怔楞住了，没想到男人会来这么一出，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的大掌死死扣住，最终只好放弃。
“可是先生，我并没有可以让你做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啊？”
如果这一世她还是逃不过在“天选日”死亡的结果，那皇夜阑最终可不就是人财两空？
她可不想让人家掉进她这个大坑里。
及时止损，悬崖勒马才是最优解。
瞧她多为他着想，黎梦雨都要被自己给感动到了。
“三年前，我在黎家见到你的那眼起，你对我来说就已成了不可替代的人。”
他还记得当时女孩穿着碎花长裙，坐在花园里对着一盆兰花写生。
那时她还留着长发，披散在肩头，像个精致的小布娃娃。
她表情专注，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兰花，丝毫不知道远处有人正目光炙热地凝视着自己……
皇夜阑那时就想挡在兰花前，让女孩以后眼里只看得见他。
可是最终他没能这么做。
他不想吓着她。
黎梦雨被猝不及防的表白给懵圈了三秒。
三年前她才多大？眼前这男人就开始肖想她了？
一见钟情？
看女孩吓得不轻，皇夜阑只能无奈地抿紧唇线。
他们之间的牵绊并非如此，他们有过漫长的相处岁月，只是每一次，女孩都会忘了他。
他无法跟她解释这些事，最后只好把一切都推到“一见钟情”上。
黎梦雨轻咬着唇瓣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她的前三十世里，前十世只醉心于复仇，后十世则弃疗作死，仅仅在中间十世里曾有过感情牵扯。
但她现在对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一点也不愿意回想，而且也确实回想不起来了。
有句话她现在非常认同。
为什么要谈恋爱？是东西不好吃，还是游戏不好玩？
黎梦雨正在琢磨着怎样明确又不失礼地拒绝，皇夜阑则又一次抢在她开口之前说到：“你只需要想着好好活下去就行，其他的都不需要担心。”
他可以为她打点好一切，唯独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如果她执意要寻死，他又能困住她几时？
“梦梦，你只有活下去才能知道，未来到底是怎样的。”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