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土匪下山了
莫愁山庄偏厅
凌山微微闭目，门外略微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几人悄悄来到偏厅，看见厅上坐着的人，也是表情各异。
“你们来莫愁山庄也有三个月了，你们两个，当初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我莫愁山庄找破绽，顺便找我莫愁山庄报仇。”凌山说着，也不抬头，这话自然是对李墨夫妻二人说的。“你们也不用问我是谁，杀你家族的，不是我的人，至于是谁，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但是既然用了我莫愁山庄的名字，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清楚，至于你们，请随意，如果要走，我会抹掉你们在莫愁山庄的一切记忆，如果你们选择留下，我会让人教你们一些东西，至于你们能学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凌山说着，抬头看着西川，郑重其事的道“江西川，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西川从云峰那里知道，凌山是他的长辈，虽然对这位长辈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长辈，而且是连他的父亲都要恭恭敬敬对待的长辈。“您是我父亲的长辈，是姑姑，也就是我的姑奶奶吧，做决定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我父亲来问比较好一点。”凌山愣了一下，笑道“你这话没毛病，只是，这件事情无需你的父亲同意，他也没这本事做这个主。”凌山说着，也不搭理西川，继续道“你身上有一半的凤凰血脉，所以你有两条路，第一，你选择做一只凤凰，第二选择做一个凡人，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好走，你自己选择吧。”
西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与神仙搭上边，从前听人说国君好仙道，还觉得荒谬，堂堂国君，居然会相信这些。如今凌山告诉他，自己将来或许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不觉笑了笑。好一会儿，西川问道“做神仙又如何，做凡人又如何。”凌山看着西川，郑重地说的“你若做凡人，我会收回你体内的凤凰血脉，当然，没有了凤凰血脉，你只能做一个平凡人，想要像如今这般舞刀弄枪的，怕是没有机会了。做神仙，你是半人半仙，我替你洗尘，所谓洗尘，就是洗去你的凡人体质，也不是件好受的事。过几年，随你父亲回魔界去吧，凡间不适合修炼，等你根基稳固了，才许出来。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明日我要带你父亲去昆仑，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会回来，所以你今日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为什么是今天，过段时间不行吗？”对于选择这种事情，西川不明白凌山为什么逼他，既然凌山要离开一段时间，那就让他慢慢想嘛。
“你父亲的首次涅盘之劫将至，我要带他去昆仑，以保万一。替凡人洗尘，最好的就是用西王母池子的洗尘甘露，这东西我身边没有，既然去了昆仑，顺便带点儿回来，所以你要快些告诉我，你的决定。”凌山说着，不在说话，让西川自己想去。
李墨夫妻二人最初进入莫愁山庄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可是如今，如此事真的是莫愁山庄所为，那他此生都没有报仇的机会，除非能够找的更厉害的神仙来，将莫愁山庄一网打尽，可是，这样的神仙，应该到那里去找，而凌山的实力，到底几何，需要怎样的神仙才打得过。如果不是莫愁山庄干的，倒是可以借助莫愁山庄的力量，为自己报仇。报仇，李墨想着这两个字，不觉计上心头，如是待在山庄不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先在莫愁山庄随着修炼，等到自己学到了本事，那时候，无论仇人是谁，且不都很方便。
凌山靠着椅子，一言不发，偷偷听着李墨心中的想法，不觉好笑，但又觉得这孩子确实有些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个坚韧的孩子，也不戳穿，只当作没听见一般。三个年轻人彼此陷入沉思，半晌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凌山“我们留下。”“我选择做神仙。”三人一同说出，凌山只是一笑，看了三人一眼，不禁想到往事，那时候在凡间的他们，也和这三个孩子一样，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也不怕，生怕事情不够大。
“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凌山说着，招招手，木兰上前，凌山道“李墨夫妻你带着好生调教一番，西川嘛，让他跟着平安，明天我要去昆仑，山庄的事情，你做主便是，至于平安，她愿意管就管，不愿意就算了，英雄那里若是有消息，你接应一下，如有危险，我许你动用鸾凤卫，”凌山说着，将一根镶嵌着火红色羽毛的令牌递给木兰，“若是还摆不平，让平安去吧，反正她也闲着。”
木兰双手接过令牌，她知道这块令牌的含义，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收好令牌，问道“主人，此处毕竟是凡间，两位小殿下是在帝都方向出的事，若是牵扯人间帝王，该当如何，毕竟人间帝王皆是天帝使者，随意伤害，恐有不妥。”
“不过是个凡间帝王，那又如何，若是害了我的弟子，便是天帝，本君也要去讨个说法，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人间帝王骤然去世，必然引起慌乱，不利天下苍生，这样吧，若是人间帝王牵扯此事，不用下死手，但也要让他皇室伤筋动骨，敢伤我弟子，那就让他家人付钱。”凌山说着，再次看了一眼李墨，消失在偏厅内。
木兰朝着凌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在看看李墨夫妻二人，道“莫愁山庄本就是一座仙家宅院，主人既然同意了，你们也愿意留下来，那么也该遵守山庄的规矩，想来你们进山庄的时候，木棉也是告诉过你们的。此处偏厅后面有间书房，有兴趣你们自己去看看吧，找到感兴趣的，再来。”
李墨想了想，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木棉师兄是说过几条规矩，难道那就是莫愁山庄的规矩？”木兰笑了笑，道“莫愁山庄没那么多世俗规矩，木棉说的，就是莫愁山庄的规矩。当然，既然是仙家宅院，在这个院子里，也得遵守仙界的规矩，同时，主人是魔界之主，魔界的规矩也不能坏了。只是这些离你们有些远，估计你们也没机会去犯，后面书房有这些典籍，你们可以翻来看看。”
“这话有些奇怪”李墨看着木兰，继续道“你不是说，这里是仙家宅院吗，怎么又扯上了魔界，这两个好像走不到一起吧。”木兰一声冷笑，也懒得多看李墨一眼，伸出五指，翻来覆去仔细看着，一边看一面说“世人多愚昧，总觉得黑是黑，白是白，可是永远不知道黑白相间的道理，魔又如何，神又如何，不过就是一种修炼的方式不同罢了，修炼天赋低的，修不成仙的，你们凡人称为妖怪，修炼好的，成了地仙，天仙、上仙，也就是你们说的神仙了。可那又如何，四海水族，三界仙族，有多少是从鸟兽虫鱼修炼而成的，即便成了上仙、上神，他们的原形还是鸟兽虫鱼，当神仙以原形出现在世人跟前，又有几个人把他们当做是神仙？你们凡人最喜欢骂的狐狸精，也是女娲娘娘坐下神兽，地地道道的神族，也是为数不多的神族，当然，他们的后人比较多，纯正神族血统的，如今只有九尾天狐一族了。”
木兰说着，慢慢走近西川，轻轻嗅了嗅，调笑道“你这身上有一半凤凰血脉，算是半人半妖吧”。西川闻言，结结巴巴的反驳道“凤凰是神鸟，怎么能…能是妖呢。”木兰娇笑一声，“凤凰确实是神鸟，可你这一半的凤凰血脉，现出来的原形，你可以试一下。”说罢，也不等西川反应，龇牙咧嘴的一声吼叫，吓得西川、李墨、孙洁三人齐齐尖叫，只见一张毛茸茸、凶神恶煞，头上长角的大脸出现在西川跟前，吓得三人险些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们了，你们慢慢琢磨去吧。”那毛茸茸的大脸说着，变回了木兰模样，一边说一笑忍着笑消失在偏厅内。
“她…她…是个什么怪物，吓死我了。”孙洁结结巴巴的说着，显然吓得不轻，可没人告诉他答案，木兰已经走了，整个偏厅就只剩下西川三人，对于超出他们作为凡人认知的东西，显然是不知道木兰究竟是什么。
三人陷入沉默，似乎真的在思考着什么，至于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昆仑山，鸟飞回。
精卫站在山巅之上凤凰树上面打着盹，似乎在等待这什么，忽见远处一道金光，精卫微微一笑，现出人形，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
凌山自然是看见了她，随即带着三人按下云头，精卫立即迎来，笑道“殿下终于来了”。凌山问道“小丫头知道我们要来？看来是知道我们来做什么了。”精卫笑着迎着凌山往山里去，一面回道“我前日到殿下行宫去了一趟，见过两位小哥，平安告诉我的啊，我回来之后回禀了西王母，她老人家一掐算就知道了。”凌山只是一笑，精卫又道“西王母让我带殿下去后山梧桐林去，那里适合两位小哥修炼，西王母让您忙完了，去后殿花园寻她。”凌山点头，问道“这些年山上的花开得好吗？”精卫想了想，有些委顿的说道“也就那样吧。也不见得开得好些。”凌山不语。
这里凌山带着流星雨安置好云峰云岚兄弟，自然不用她在操心，有流星雨在，自然出不了事，顺手招了精卫鸟，道“派人守住树林，这段时间，不要让人进去了。”精卫领命，自去安排去了。
凌山并没有着急去寻西王母，只是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欣赏这路边景色。说起来，这昆仑也有好几千没有来过了。自从先魔帝去世，凌山暗中执掌魔界以来，就很少来昆仑，来了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何曾好好欣赏过这山上风景。今日一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西王母所在的宫殿，从来鸟语花香，今日景色依旧，但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少了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后殿有一株数万年的扶桑树，远远的就能看见，这颗树也是精卫的最爱，当然，也是凌山的最爱，那时候，凌山经常躲在树上，偷吃西王母的玉液琼浆，喝醉了，就在树上睡觉，既凉快，心来还能欣赏上下风光，美不胜收啊。
今日这扶桑树依旧在，但似乎少了些什么，凌山依旧爬上树去，坐在以前最爱睡觉的树枝上面，轻轻抚摸着树，问道“老家伙，你在山上数万年，有没有觉得少了些什么，为什么我这次上山来，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扶桑树在昆仑修行数万年，早已成仙，只见一位白发老人从树干中走出来，看见凌山，连忙行礼，凌山道免，老人起身看着凌山，有些激动，他虽只是一棵树，可凌山在他树身上睡过多少次觉，醉过多少次酒，恐怕只有他知道，连凌山自己怕是也记不得了。“神君有万年不曾来了，自从神魔大战以后，雪神陨落，神君也来的少了，这山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缺少了雪神带来的四季之神的生灵之气，这山上就少了一些东西，至于少了什么，小老头儿也说不出来。
凌山顿时明白了，是啊，雪神执掌四季，花神执掌天下花草树木，可是神魔大战，花神陨落，如今的花神，不过是受了花神传承的花神，坐下百花仙子，也不是当年那些百花仙子了，即便能让三界开满花，可是像昆仑这样的洞天福地，原本就不需要花神施法也能四季如春的地方，生灵之气才是最重要的，而这灵气，除了花神，便只有雪神了，雪神执掌四季，参悟的是四季的交替变化，自然也是生生不息的。”
凌山轻轻挥手，屏退了扶桑树仙，静心盘膝坐在树上，感受着这天地万物之源，生命之本。一股生生不息的气息从凌山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地，遍布整个昆仑，不仅仅是西王母居住的宫殿，便是元始天尊和伏羲大神居住的宫殿，而已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而这股气息，似乎并没有停下来，渐渐的散布方圆千里的仙山之中。
天帝正与诸神说着前日凌山震动天地的事情，忽然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生气蔓延至天宫各处，诸仙好奇，不知这股气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战神细细的感受着这股气息，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件事情，似乎不适合在大殿上说出来。
三十三天，太上老君正在看着刚练出来的仙丹，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感受到一股生气，不觉哈哈大笑，口中喊道“不错不错，悟了悟了。”
西王母正在后殿闲坐赏花，忽感受到生气勃勃，笑了笑，也不说话，不多时，见凌山从远处走来，轻轻招了招手，凌山快步上前，略微见了礼，西王母道“数万年不见你动用这个力量，如今用了，是要给天帝一个警告。”
凌山顺着西王母手势坐下，一面品着茶，一面道“神魔大战之后，师父便对外宣布，我已陨落，所以本来是不打算在动用这股力量的，但我看您这里的花花草草的，实在是可怜的不像话，我当年和花神交好，她去了，我不能如她一般信手拈花，但从前我们两个配合那叫完美啊，她布花，我添灵，如今她不在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算是告慰一下她吧。”凌山说着，看了看西王母，又道“我如今也犯不着和天帝计较，他做他的三界之主，我在执掌魔界的时候说过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改变，论阶品我是比他高，但他执掌三界多年，也是有功于三界的，三界需要和平，我执掌魔界，您是知道原因的。我懒得理他，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又何必生事呢，坐着喝喝茶，饮酒赏花不好吗。”
西王母摇头微笑“天帝执掌三界多年，也算太平，他为人公正，心怀天下，倒也是天帝的不二人选，乃是你师父选定，诸神作证，过了天地之劫坐上去的，只不过他当天帝那会儿尚且年轻，虽然知道你，但见你也只是诸神诸仙朝圣之时，远远的见过你，更谈不是对你熟悉，但是战神不同，天宫之中，除了天帝，便是战神为尊，那小子对你熟悉的很，你小心他知道你。”
“我还怕那小子不成，当年战神坐下一先锋四大神将，麒麟…”凌山说着，不觉心口微微发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西王母在一旁，将凌山举动尽收眼底，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儿，却并为多言。“青龙、独角兽、凤凰，可惜大战之后，战神重伤，不久便去了。独角兽一族几乎全军覆没，如今只剩下少数族人，灵根也因此受损，想要在出个上神，怕是没希望了，能成就上仙，也算得天独厚了。麒麟一族本来族人就不多，如今嘛，更是少的可怜，不好还在灵根尚存，只是他们那一族想要兴旺，也是没可能了。青龙一族本来就是战神底下最强的，只是他们那一族的喜欢广纳妻妾，导致血脉不纯龙神混杂喽。凤凰一族，也是奇葩，懒得说他们。战神临了前，让他手下先锋做了战神，这小子倒也是个人才，当得起战神，先战神在的时候，他的实力就不必战神差多少，只是他那脾气，不知道好点没有。”
西王母看着凌山说着神界往事，笑道“那小子跟你交过好多次手，你那时候也没少跟先战神打架拌嘴的，他对你可熟悉的很，不过他脾气虽然不好，但好歹也是个稳重的人，有什么事，我猜他会先来找你的。”凌山点点头，道“那样最好。”凌山说着，摆出棋盘，同西王母下着棋，说着神界往事，三界趣事，好半天才散去，当然，临去之前，凌山还不忘在西王母的宫殿中大肆搜罗一番，什么玉液琼浆啊，仙家法宝、仙桃仙果的，如同土匪下山一般，装了满满一口袋，顺便顺走一葫芦洗尘甘露。气的西王母直骂道“小丫头，你拿那么一大葫芦水，是要见一个渡一个不成。你小心天帝打上门找你麻烦。”凌山只是一笑，心满意足的朝着伏羲大神和元始天尊居住的仙山去了，说是去拜见两位老人家的，实际就是去搜刮宝贝去的，只是着理由吗，当然要说的好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