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麒祥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很小，这种话说出来，确实让他尴尬，连夏攸宁自己听了都秀尴尬。
此时，风声很小，周围很静。
夏攸宁也不知怎么的，听夏麒祥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心里那种感觉微微发生了变化。
她苦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她其实挺对不起这个父亲的。
是啊，毕竟他养了她，不管后来是如何残忍地把她赶出家门，可是在他养育她的那些年，他对她是好的，是最好的，就算当时和周围同样家境好的女孩子相比，她的父亲也是对她最好的。
而她，竟然连他的亲生女儿都不是。
夏攸宁忽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的身体微微晃了几下，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特别沉重，迈不出步子。
“攸宁，爸爸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能原谅我……我我也有难受的时候，但没办法和你们母女说……”
夏攸宁相信，这应该不是假话。
要是她是男人，让她帮着别的男人养女儿，说不定她不如夏麒祥做的好。
夏攸宁把头低得更低，两只手握在一起，看着自己的脚面，她想了想，最后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夏麒祥急忙说，“你能原谅爸爸就最好，其实说实话，我有多少女儿又怎么样，各个都不如你……”
这话说起来也颇为尴尬，也是实话。
夏麒祥自己也知道，他为什么当年明明知道夏攸宁不是他亲生女儿，但仍是宠到不行，就因为这个女儿也确实太优秀了。
谁能不喜欢呢？
样样都出色，无论领着去到哪儿，无论什么样的人见了夏攸宁都会赞不绝口，让他觉得特别有面子。
“你也帮过爸爸不少忙，你小的时候，就特别出色，爸爸看到你，都觉得有希望……”夏麒祥也是哽咽了，说到过去，他其实也是那么想的，这女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父亲不要她了，她就如同他亲生的一样。
只要好好培养这个女儿，将来也是一样孝敬自己，而且，夏攸宁一直和他感情很好，很听他的话。
“所以，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您就对我失望了，对吧？”夏攸宁抬起头来，风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眯了眯眼，说不清自己眼前能看到什么，看不到什么，脑子里也有些晕晕的。
夏麒祥没说话，夏攸宁转过视线来，看得出来，夏麒祥脸色有些难看。
“我要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就不会狠心把我赶出去了吧？”
“怎么会？你看夏芳苓，她是我亲生的，你觉得我对她比对你好吗？”夏麒祥情绪非常激动，事实上，也确实，他自从把夏芳苓接进夏家以后，真是每一天都巴不得把夏芳苓赶出去，可是又一想，赶走怎么办？难道还能把夏攸宁接回来吗？
就算烂泥扶不上墙也要扶，没办法。
这些苦衷只有他自己知道。
夏攸宁听到这话却只是弯了下唇，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