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收好钱，离开不到一会儿，举着托盘再次返回。
这一次，托盘里放着五个玻璃方杯，每个方杯里盛着三分之一的洋酒。
九蓠从繁缕肩头飘飞过去，在每个方杯上，撅一下鸟屁股。
待它落回繁缕肩头，侍应生已把五杯洋酒，全放在顾羽衡面前。
“心魔就在羽衡身侧。”羽涅提醒。
繁缕聚目凝视，才看到在顾羽衡身边飘着的黑影飘飘。
斑斓的光影里，幽幽暗暗，看得并不十分贴切。
但能辨别出，它与上次从酒店套房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现在过去，把顾羽衡带走么。”繁缕问道。
“好！”羽涅点点头。
两人飘向顾羽衡所在的位置，短短的几步路，顾羽衡已连着喝下三杯洋酒。
一个穿着性感，妩媚妖娆的女子，玉手搭上顾羽衡肩头，头凑上前，小声说着什么。
性感腰肢一扭，坐到桌子另一侧。
顾羽衡自己端起一杯酒，将另一杯推到女子身前。
用自己的杯子，轻碰过去。
女子妖魅一笑，身子趴上桌面，脑袋凑向顾羽衡，丰满溢出大敞着的低胸领口。
端起酒杯，屈指勾着他的下颚，饮血红唇轻启。
手臂宛若灵蛇，缠上顾羽衡的臂弯，再把酒杯送回自己唇边。
顾羽衡没有拒绝，与她喝起交杯酒。
羽涅已搭上顾羽衡的胳膊。
突然，一个酒瓶穿过羽涅的虚影，砸向桌子边沿，碎裂声惊散这一对野鸳鸯。
女子与顾羽衡分开，满脸惊愕，身子不受控的瑟瑟发抖。
从妖娆的玫瑰瞬间变成柔弱的小草，楚楚可怜。
“坤，坤坤哥。”女子磕磕巴巴出声。
“羽涅，我们快把他拉走。”繁缕有了不好的预感，急急催促。
黑影飘飘已萦绕在顾羽衡周身，它促使顾羽衡产生负面情绪。
果不其然，顾羽衡的瞳仁在凝结成霜，聚成冰，有了无数道裂纹。
修长手指回扣至掌心，攥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小子，也不长长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泡我的马子，活够了么。”
光头男子嘴叼香烟，斜眼睨视顾羽衡，气焰很是嚣张，断了半截的酒瓶指指点点。
“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身后跟着三四个马仔，着装怪异，头发染成扎眼的彩色。
这样子的人在社会上，有个好听的称呼，精神小伙。
他们跟着老大起哄。
打斗一触即发，光头男子仗着人多，没把势单力薄的顾羽衡放在眼里。
把他视为伸出指头，就能随便掐死的小蚂蚁。
顾羽衡没让他得意太久，率先出了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上光头男握着碎酒瓶的手腕，一拳砸上他的眼眶，长腿一伸，猛然踢上他肚子。
光头男太轻敌，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胜方，没做任何防备。
猝不及防地吃了一个暗亏，身子吃痛猫腰踉跄后退。
马仔们见老大被揍，舞着拳头蜂涌地扑上来。
他们没能靠近顾羽衡，因为一个人突然出现，把顾羽衡护在身后，手臂舞动，手腕翻飞，把他们打退数步。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学时期的顾羽涅，英气逼人，眸光清澈，满脸的胶原蛋白，洋溢着青春的阳光。
不是此时的虚影，而是留存在顾羽衡记忆里的弟弟顾羽涅。
夜店的音乐停了下来，灯光骤然亮起，胆小的人涌向夜店大门。
胆大的围拢过来，吃瓜看热闹。
有人在用对讲机，呼叫保安。
有人在嚷嚷，坤哥被打了。
坤哥从地上爬起来，气极败坏，扬起手：
“都给老子上，非打得他等下钻裤裆，喊爷爷饶命。”
被打手们围起来的顾羽涅，并不慌张，气定神闲，负手耸立，冷眉扫视着众人。
繁缕看呆了，想不到羽涅还有这么帅的时候，心里开出倾慕的小花。
“走了，繁缕。”虚影羽涅拽她的手。
“不要，羽涅，你过去真的有这么帅么？”
繁缕看得痴，忘记了眼下，要紧的事。
“别犯花痴了，长得好看也只是一具臭皮囊。”
九蓠啄上她脑门。
“我要留下来帮忙，这么多人，他会有危险。”
繁缕固执着，喃喃自语。
“快快快，速度，那小子跑了。”
彩凤气咻咻大叫。
羽涅见喊不醒繁缕，她依然痴迷地凝望着过去的自己。
心里没来由地吃起自己的飞醋。
霸道地把繁缕的虚影转向自己，捧起脸，低头封住她的虚唇。
“呀呀呀，快松嘴，你们两人，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我们四个，加上外界的两个小子，气息是共连的。”
彩凤急眼，飘上虚影羽涅的头顶，张口就啄。
繁缕推开虚影羽涅，娇羞出声：
“好了，走吧，去追他。”
刚才，在繁缕犯花痴那一会儿，顾羽衡一把拽起那个妩媚女子，拉着挤出人群，跑向夜店后门。
他把顾羽涅留下，独自应敌。
显然，场上的人，没有一个是顾羽涅的对手，他不动则已，一动就倒下数人。
繁缕二人紧追顾羽衡跑走的方向，有几个后面赶来的马仔，手里提着钢棍也奔出后门。
顾羽衡拉着女子，不走大道，专在巷道中跑。
女子穿着高跟鞋，跑不快，眼看着要被马仔们追上。
聚中生智，弯腰脱下高跟鞋，不再用顾羽衡拉着，跑起来比他都快。
他俩钻进一条巷道，就不见了人影。
马仔们跟丢了，繁缕两人也跟丢了。
虚影羽涅略作沉吟，拉着繁缕飘进一条幽暗的小巷。
绕过几道弯，来到另一条巷道。
黑暗里，传来男女急促的喘息。
“你在这里，我去拉走他。”
虚影羽涅松开繁缕的手，与彩凤飘进夜色，循声过去。
“呀，你他妈的变态。”女子羞愤的骂声响走。
“继续，顾羽衡，你现在是魔鬼，要把别人施加在你身上的，统统都要找回来。”
黑影飘飘的声音悠悠响起，飘荡在寂静如墨的巷道上方。
“别咬了，好痛，我要回去。”女子叫嚷，声音微颤。
“是么，你舍得？”
顾羽衡的语气里，掺杂着魅惑。
“舍不得又怎么，第一次遇到这么帅的男子，却是一个虐待狂，让人家怎么受得了。”
女子在欲拒还迎。
“三千够吗？”顾羽衡开价。
“嗯，痛。”
虚影羽涅拉着顾羽衡，不让他乱动。
女子已摸黑走开，但她终于在不远处徘徊不前，不知是她自己舍不得离开，还是被黑影飘飘拦着，不让走。
虚影羽涅能桎梏顾羽衡的身子，却封不了他的嘴巴。
“五千！”
“八千！”
“七千！”到了八千，他不再叠加，而是降价。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