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姐”。
下了电梯，温雪沁猫似的叫了一声。
周窕顿住。
乔莹和小曼也跟着。
“我……我能跟你一起住吗？”她支吾着说。
乔莹：“……”。
小曼：“……”。
“我怕舅舅他会到房间来找我……”。
“要不你跟我一起住吧？”小曼接口。
“对”。乔莹也附和。
她们似是都确定周窕不会同意。
孟雪沁抿了抿唇，不吭声。
显然是不死心。
周窕沉眸，始终没开口。
气氛陷入沉寂。
“周窕她不习惯跟……”。乔莹特意给孟雪沁解释。
这姑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身为女人看了也生出一股保护欲。
“嗯”。周窕发出一声鼻音。
若有似无的。
“谢谢周周姐”。孟雪沁布满泪痕的脸上立刻扬起笑。
乔莹：“……”。
小曼：“……”。
她们对视，都有些跌破眼镜的意思。
“坐”。
周窕脱下外套和鞋子，回头，见孟雪沁还拘谨的站在门口，指了指沙发。
“哦”。孟雪沁点头。
她轻手轻脚的，像是怕碰坏了什么东西。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嗯？”孟雪沁
“就是你舅舅让你跟导演……”。周窕毫不婉转。
孟雪沁的脸刷的就白了。
她交握起的双手，来回变换形状。
“你有家人吗？”
“我是说除了你舅舅”。
孟雪沁迟疑。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周窕耸耸肩，去了卧室换衣服。
不一会儿，她出来。
“没有”。孟雪赶紧说明。
周窕：“？”。
“我没有不想说”。她又补充。
可周窕的同情心也只在前一刻泛滥，这会儿平息了。
“嗯”。她只是点头，又进了浴室。
孟雪沁跟过去。
她隔着门板说：“我有爸，有妈，还有一个弟弟”。
水声传出来，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如果用一个词来来形容人生的话。
孟雪沁的人生就是深渊。
巨大的深渊。
无边无际。
她出不来。
也永远填不满。
“那他们……”。周窕拉开门。
孟雪沁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不管的”。
“他们只想要我挣的钱”。这话说的有些撕人心肺。
周窕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孟雪沁，就想到了自己。
这么看周茂林还不算绝。
他虽然为了利益逼她嫁给了傅遇山，可至少傅遇山正值壮年，英俊多金。
不是什么导演或是投资商的油腻之流。
“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周窕见不得。
她的脸色阴沉几分。
孟雪沁听话的抹了抹泪，又不受控制的抽噎几声。
“你想过要摆脱吗？”
“什么？”孟雪沁猛然抬头，她的眼眸湿漉漉的，很亮。
周窕沉默了几秒，她知道有些话说出去之后，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现在这种处境”。她还是说出口。
“我想的”。
“可我……”。
“我不知道怎么办？”孟雪沁无力的说。
“我教你”。周窕坚定的说。
孟雪沁愣了愣。
这三字像是周窕朝她抛来的救命稻草。
她只要抓住，就能爬出这深渊了。
“……”。
“嗯”。孟雪沁又哭。
她伸手，想去抱周窕。
周窕下意识的避开了。
“周周姐”。
孟雪沁被周窕一脸嫌弃的样子逗笑了，她又哭又笑的，都与喜悦有关。
小时候，她被父母打，被弟弟欺负的时候，总祈祷有个英雄能来救她。
看来老天爷是听到了。
只是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