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冯子默再次接到了牛雨的电话，还是关于语音识别那档子事。
自从冯子默否决了出售公司的念头，牛雨的情绪持续高涨，每日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的与各路投资客过招，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只觉得是在为自己的终身事业而奋斗，愉快而具有成就感。
至于步忆曼和沈道二人，虽然是失去了一夜暴富的机会，但这二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都不止经历过一次，厮混过多年的n湖，自是拎得清轻重，分得出好歹。
二人心中更是门儿清：手中的股权虽然没有折现成现金，但是股权还在自己手里攒着啊，只要公司发展的好，手中的股权势必会越来越值钱。
更别说二人都受过冯子默的大恩，哪怕冯子默说要把他们手中的股权收回去，二人也绝无怨言，毕竟这股权本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每个月能拿着丰厚的报酬已经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哪怕数个资本巨鳄嗷嗷的挥动着手中的钞票，方科技的三大巨头岿然不动，公司运行平稳，并无人心浮动的现象出现，反倒是这数个资本巨鳄日益焦躁。
这其中最为焦躁的就数飞音科技。
本来双方协商的氛围好好的，收购的局势也是一片大好，谁想方科技这边突然就改口了，而且态度极为坚决，压根就是不价钱的问题，而是直接封死了收购这条路子，这可真是愁煞了飞音科技。
随着时间的推移，嗅觉到方科技这项语音识别技术潜能的资本巨鳄越来越多，飞音科技所面临的竞争压力也是日益增加。
更可怕则是来自股市行情，虽然普通股民尚未意识到完美的智能语音识别这项技术将会带来的深远影响，媒体也没有这方面的渲染和报道，但是已经有目光敏锐的机构开始抛售飞音科技的股票，此事一旦公开，对飞音科技来说，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日，李伟达等人一直驻扎在江城，吃不好睡不香，每日都是在东奔西走，多管齐下，方科技的底子几乎被查的一清二楚，牛雨、步忆曼、沈道的底细更是被摸个底儿朝天，只是忌惮于名城集团的势力，飞音科技倒是不敢拿步忆曼与沈道的黑历史做文章。
但是飞音科技的努力也是卓有成效的，不仅成功公关了名城集团，得到了名城集团的认可，还与牛雨等人保持有密切的联系，赢得了牛雨等人的认可。
名城集团那边的态度虽然不会影响到方科技的决策，但是名城集团终归是方科技的靠山，有了名城集团的认可，飞音科技的底气自是足了不少。
至于牛雨等人对飞音科技的认可，则是出于现实的考量，不是源于压力，而是源于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方科技也是开门做生意，虽然公司不卖了，但是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
技术的所有权可以不卖，但是可以出售技术的使用权啊！
考虑到冯子默急需用到大笔资金以及公司扩张速度这两个因素，牛雨决定将蛋糕分出去，寻求合作伙伴，通过合作伙伴的渠道，在最短的时间将技术推广给最多的客户，以获取相应的丰厚利润。
由于方科技放出来寻求合作伙伴的风声，各方资本在收购无果的情况下，依然热情不减，无孔不入的想搀和进来分一杯羹。
飞音科技正是牛雨等人最看好的合作伙伴，没有之一。
毕竟飞音科技作为当前语音识别领域的执牛耳者，在行业内有着最广泛的客户以及无与伦比的推广渠道，如果同飞音科技合作正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牛雨等人的这种想法并不太符合飞音科技的利益。
语音识别本是飞音科技的核心科技，并且具有相当的领先性，也正是凭借独到的语音识别技术，飞音科技才能一飞冲天。
如果同方科技达成合作，那无异于自废武功，以自身的渠道和资源为方科技做嫁衣，与自掘坟墓无异。
也正是基于这种考量，飞音科技与方科技并没能一拍即合，而是以各自的利益为出发点，锱铢必较的来回撕扯。
只是形势比人强，技术领域是残酷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先进的技术会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落后的技术扫进历史的故纸堆，成为无人问津的垃圾，上一代的智能b输入法就是前车之鉴。
飞音科技虽然掌握有完备的推广渠道和用户，但是拥有核心技术的方科技才是真正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如果不是考虑到老板的迫切需求，牛雨有的是手段拿捏飞音科技。
事实上，牛雨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一边积极与各方资本接洽，共商合作事宜一边向飞音科技抛送媚眼，但是开价不菲。
毕竟飞音科技的窘境一目了然，自己这边的底牌却是无人所知。
因此，飞音科技虽然极力抗拒当代理的这种合作方式，但是群狼环伺，哪怕是饮鸩止渴，飞音科技也得把这杯毒酒端在手中，以获取相对的主动权。
牛雨正是在与飞音科技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的情形下，给冯子默汇报了这一阶段性的成果。
对于牛雨这种寻求合作伙伴共同开拓市场的方式，冯子默赞赏不已，毕竟方科技根基尚浅，很有必要通过有钱大家一起赚这种模式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
但是在利益交换这方面，冯子默却是与牛雨有着不同的看法。
飞音科技通过一轮又一轮董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底线，最终提出了三种方式来换取方科技语音识别系统的独家代理权：第一种是双方相互置换股权，飞音科技拿出的股权置换方科技40股权第二种是飞音科技作为中间商赚差价，每完成一笔交易，抽取15作为中介费第三种则是飞音科技直接出资20亿年购买独家代理费，合同三年一签，飞音科技自负盈亏。
股权置换，是飞音科技认为最有诚意，且最能将两家公司紧密联系起来的方式。
在飞音科技看来，哪怕以公司如今近700亿的市值来估算，也有56亿的市值，置换方科技40股权，就相当于给方科技作价140亿，更不要说一旦消息放出去，股票必将飞涨，突破早先的00亿市值不过也是顷刻间的事情，股权也必将大大增值。
只是这一方案却是被冯子默和牛雨一致否决，其缘由与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的意味颇有相似之处。
牛雨是倾向于第三种方案。
在牛雨想来，纵观整个项目事宜，老板缺钱的需求应该是第一位的，公司发展来日方长，倒是不急于一时，合同一签就是60亿的资金到手，怎么也够老板挥霍一阵子了，而且三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事有不谐，三年后大可收回代理权限，自主经营。
不过冯子默却是看好第二种合作模式。
因为第三种模式看起来固然诱人，风险小、收益高、操作灵活、可攻可守，然而却暗藏杀机，一旦飞音科技背水一战，拼着花费60亿将语音识别系统给雪藏，进而大力推动自家的技术研发，三年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飞音科技未必没有可能研发出一款可以与之抗衡的语音识别系统。
在听闻冯子默提出的这种猜想，牛雨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大呼差点就掉沟里了，虽然飞音科技目前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利于方科技的举动，但是暗地里的勾当谁又知道呢，更别说飞音科技的科研能力确实颇为强大，只要掌舵者够有魄力，雪藏方科技产品这种行为将是一种大概率事件。
是以，结果毫无悬念，牛雨心服口服的听从了冯子默的建议，选择第二种方案作为合作基础，并且牛雨还打定心思要在合作协议中一定得多做限定，要求飞音科技竭力推广自家的软件。
在后续协商中，牛雨这番举动飞音科技当时还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妥，但是日后却造成了深远影响，甚至直接改变了飞音科技的归属，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牛雨汇报完正事，并与冯子默的看法达成一致后，转达了飞音科技的一个强烈要求，那就是要见一见冯子默这位幕后的神秘大股东。
至于见面，冯子默倒也不是特别抗拒，毕竟自己又不是见不得人，平时不过是嫌麻烦，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如今既然是谈妥了一笔大买卖，出面结识一番也是应有之意。
不过冯子默却是特地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喝酒！
是的，不喝酒！
见面可以，吃饭也可以，但是喝酒不可以！
要喝酒，那就不如不见！
以冯子默想来，见面肯定少不了吃饭，吃饭就少不了应酬，觥筹交错只在杯间，但是冯子默丝毫没有喝酒的意愿，故而提前让牛雨给那边打好预防针，省的到时扫了面子不好看。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