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需要的地图，快些解决完那两只灵鬼，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们，我这幽冥幻境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啪的一下，一款质地别致的图卷，被凤影毫不犹豫的丢在了桌子上。
知道凤影的性子，她要真想欺骗谁，肯定要打着灯笼到处宣传一番，才会认真下功夫想主意，这会男人看她看的紧，她想捉弄殷素，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伸手拿起图卷，殷素起身，见恶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多嘴替他询问:“你……还在怨他？”
“他是谁？”凤影眯着眼睛反问。
她那懵懂的样子，差点就让殷素误认为她已经忘了唐律。
可没等殷素拉恶灵走，抱着凤影的男人就掀了桌子，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越发难看。
拉着恶灵险险躲开了桌子，殷素不悦的控诉:“除了族长那个不可控的身份，阿律当初并没有对不起凤影，你们应该很清楚，当初刺她的那个人是九尾狐幻化的。”
“除了他是小影的初恋，他也没有什么让我怨恨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回应，窝在他怀里的凤影缩了缩，可爱的脸蛋上全是尴尬，见殷素皱眉，赶紧替自家男人解释:“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只是有些气不过，当初你明明有能力救我，可最后却袖手旁观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要去救你？”殷素冷哼着反问。
她的无话，彻底惹怒了那个男人。
大概感应到了男人的杀气，先前还不肯离开的恶灵突然转了性，拉着殷素就往外跑。
他们并没有跑出多远，身后的茶馆就坍塌了，殷素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灰尘朦胧之处，伟岸的男人将怀里的女孩护的滴水不漏，自己却顶着整个屋子的重量，站的异常笔直。
走远了，确定安全后，殷素展开凤影给的图卷，上面标记的路线很明确，也很简单——只要往北走经过三个路口，就可以向右转进乌柳氏的祖宅胡同，那两只灵鬼的家，就在胡同内第三座楼盘里。
见恶灵又拉开了距离，殷素停下来跟他说话:“我喜欢跟你亲近些。”
没有回应。
早知道他不可能给出回答，殷素倔强的冲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和恶灵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不喜欢世界很安静，所以总会找些话题，比方说她会告诉恶灵，先前同凤影在一起的男人叫千机其实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人们最了解的，只有他手里的千机盘，据说，那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承载过去也通晓未来。
九尾狐舒凡幻化成唐律的样子，刺杀凤影之后，这个男人同凤影的一位至交好友生生砸了整个城主府，为的就是不让凤影的名字从这个世界上消息。
殷素觉得不敢苟同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为了寻到凤影的灵魂，冒着众叛亲离的风险，堵上了半颗心，制作出了一件非常邪乎的法器“亡灵书”。
唐律还凤影那一剑的时候，殷素想过去阻止，只是亡灵书拦住了她，接触亡灵书的那一刻，殷素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世间的种种绝望，要不是凤影身份特殊，又没做什么大坏事，殷素肯定拿着长剑斩杀了她。
当然，殷素是绝对不会告诉恶灵，自己曾经对凤影是抱了杀心的。
说着说着，他们便进了乌柳氏的祖宅。
下笔成真的禁术，最早是由青楼艺人表演的落笔生花进化而来的，所以乌柳氏的祖宅大多都是青楼。
那两只灵鬼的家并不难找，因为她们家相比其他楼宇，出奇的冷清。
“那两只灵鬼并不难看。”殷素偏头看向恶灵，似乎在询问他，进还是不进。
恶灵的回答是，笔直走进去。
跟在他身后，殷素心情复杂的干咳了一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在警告他待会别乱来，还是在尴尬，一个女人居然要跟着心爱的男人逛青楼。
似乎没料到，大白天的家里也会来客人，趴在柜台上同骗子聊天的两姐妹吓了一跳，怔怔的看了恶灵好半响，才僵硬的转向殷素，尽力镇定的询问:“两……两位是住店，还是……”
“住店！”
殷素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心里暗想，这会总不能当真人家心上人的面，说他们是来逛青楼的吧。
“祭！”
殷素话落，一声异响，恶灵就突然出现在柜台后面，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两只灵鬼姐妹就直挺挺的倒进了骗子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吓住了骗子，也吓住了殷素。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恶灵抱上了阁楼，关上窗门，添置在房间里的香炉和彩色飘带让殷素变了变脸，漂亮的脸蛋上莫名的染上了红晕。
恶灵搂着她的腰，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良久后俯身而下，却在红唇接触之前被殷素用手抵住了双肩。
“这里不是情侣旅馆！”
殷素懊恼的说明。
恶灵静默了良久，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移步走开。
没多久，他又转了回来，将开了门就被丢了的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随后在她身旁躺下，挥手灭灯。
青楼里的房间装饰特殊，灭了灯，白天也很昏暗，嗅着那股浓浓的异香，捏着手心里的钥匙，殷素突然领悟到一件事情。
她身边躺着的这只恶灵，似乎认定了住店就是睡觉，在外面住店就是压着她睡觉。
这误会，她应该怎么跟他解释清楚呢？
殷素觉得理由再充分，都解释不清，平时就没怎么多用的脑子，这会直接给她罢工了，所以思来想去，她就那样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衣服不见了，恶灵压着她裹着薄被，灵鬼姐妹则站在不远处说笑。
见她醒来，一个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递了过来，一个则乐呵呵的询问:“姑娘觉得焚香的味道怎么样？除了别人家用的材料，我还特意在香里加了些迷yao呢。”
殷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恶灵拿额头抵住她，迫她睁眼。
又看到他殷红眸子里的亮光，殷素颓废的垮了身体，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算了算了，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