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忆坚正行走间，一声断喝传来。他停住脚步，尽量镇定自己，可身子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吕兄。”
人随声现，舒小飞已飘身到他身旁。
吕忆坚颇为惊讶，道：“飞兄，是你？”
舒小飞笑道：“没想到我会来吧？”
吕忆坚道：“你怎么来了？”
舒小飞笑道：“我其实也没想要来，是菊妹要我来的。”
吕忆坚道：“要你来保护我？”
舒小飞道：“就是这样。”
吕忆坚道：“飞兄，你来了我很高兴。不过——，你还是回去吧？”
舒小飞一怔，道：“为什么？你内力尽失……”
吕忆坚道：“我能自保，毕竟无情公子在江湖中的名头够响亮。”
舒小飞淡淡一笑，道：“或许就因为你无情公子响亮的名头，才惹来那么多麻烦。”
不错，就因为他是无情公子，无情无义，有人要杀他；就因为他是无情公子，身上带着木盒，有人要杀他；就因为他是无情公子，是剑魔的传人，有人要杀他；就因为他是无情公子，爱管闲事，有人要杀他……
吕忆坚淡淡一笑，道：“没办法，他们一定要找麻烦，我只好杀人。”
舒小飞忽然叹口气，道：“这个世界，大多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好些事都无可奈何！”
吕忆坚点头，道：“你说得对。飞兄，做我的朋友，你害怕吗？”
舒小飞道：“害怕什么？”
吕忆坚道：“麻烦，甚至玩死亡游戏。”
舒小飞笑道：“我没有想过。再说，你不想认我这个朋友也不成。”
吕忆坚开心地笑。
日落时分，二人行走在荒岭间。
舒小飞道：“吕兄，看来赶不上宿头了。”
吕忆坚看看天，道：“那就在这山中过一宿。”
舒小飞笑道：“这种日子过惯了吧？”
吕忆坚反问：“你呢？”
舒小飞道：“我已过惯了。舒浪子浪迹天涯，江南江北，荒野客栈，哪里都一样。”
吕忆坚道：“好，就在这里过一宿。”在路边坐了下来。
舒小飞看了看天，道：“你等我，我去弄些吃的来。”
吕忆坚道：“早些回来。”
舒小飞回来了，收获不小，带来了一只野兔和十多只雀鸟。
舒小飞道：“吕兄，怕是等不及了吧？”
吕忆坚高兴地道：“飞兄，你回来了——哇！这么多野味。”目光移向那些雀鸟，“这些鸟……”
舒小飞笑道：“哈，你可别嫌它们小，肉可鲜着了。”
吕忆坚道：“这只兔子还差不多。”
舒小飞笑道：“吕兄，有这些够吃了吧？”
吕忆坚道：“够了。飞兄，你真了不起！”
舒小飞笑道：“环境改变人，我这一手本领，却也是被逼出来的。跟你说吧，我生性放荡不羁，喜欢东游西荡，然而好多时候赶不上宿头，就只好挨饿。后来我就自力更生开始打猎，从此就不再挨饿了。现在的我，就是天上飞的大雁，我也有办法把它弄到手。嘿，这可不是吹牛！”
吕忆坚笑。
天色渐暗，荒岭中燃起了火，二人坐在火堆旁烤着野味。
吕忆坚道：“飞兄，打猎我不是你的对手，烤野味我或许能胜你。”
舒小飞笑道：“未必！烤野味我也是一流的。”
吕忆坚道：“我是一流中的一流。”
舒小飞笑道：“你就吹吧。”
吕忆坚道：“你不信？”
舒小飞道：“我还真不信。你什么时候烤起野味的？”
吕忆坚道：“从第一次起到现在，已有十年了。”
舒小飞道：“你比我早。”
空气中飘出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二人都不禁馋得吞了口口水。
忽然，吕忆坚将兔肉拿离火堆，凝神去听。
舒小飞看着他，道：“吕兄，有情况？”
吕忆坚道：“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
舒小飞道：“别管他，先填饱肚子再说。要打架，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吗？”
吕忆坚道：“说得有理。”
果然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在离他们五丈处停了下来。
二人佯装不见，依旧说说笑笑烤着兔肉。
“你们是什么人？”人群中有人问话。
二人根本不理会他们。
“喂！我问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舒小飞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除了一个形态猥琐的马脸老者，其余是清一色的黑衣彪悍汉子，清一色的红绸厚背大砍刀。冷冷地道：“你问我们？”
马脸老者哼一声，道：“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舒小飞道：“我不知道。”冷眼一扫马脸老者，转过头去继续烤肉。
马脸老者哼一声，道：“小子，你够狂！居然不将老夫看在眼里！”
吕忆坚道：“你且说说你有什么好看的？为何要看你？”
一个汉子冲老者道：“香主，他就是无情公子。”
马脸老者“哦”一声，突然哈哈大笑。
笑声戛然而止，马脸老者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舒小飞道：“听你说话，你好像在找人，而且找了好久？”
马脸老者道：“对，找你们两个。”
舒小飞道：“没搞错吧？我们并不认识你！”
马脸老者皮笑肉不笑地道：“没关系，只要我认识你们就行。”
吕忆坚道：“你找我们干什么？”
马脸老者直截了当地道：“杀了你们！”
吕忆坚道：“你很直率，本公子很欣赏你这种人。”
舒小飞道：“这些人是来杀我们的？”
吕忆坚道：“对。”
舒小飞道：“你们稍等一下，让我们吃了这兔肉再杀。”
马脸老者冷笑，道：“为什么要听你的？”
舒小飞道：“你当然可以不听。不过，我们的兔肉已烤好，要是不吃就死了，岂不是很遗憾？”
马脸老者哼一声，道：“等你们吃饱了有了力气，好对付我们？”
舒小飞道：“喂！你没搞错吧？是你们要杀我们，不是我们要杀你们！”
马脸老者道：“无论如何，你们现在就得死！”
舒小飞道：“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马脸老者道：“你说。”
舒小飞道：“好，我说。我问你老匹夫，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
马脸老者勃然大怒，没有人对他如此无礼过。怒吼道：“你小子找死！”
舒小飞笑道：“喂！我说老匹夫，干吗发那么大的火？是不是老匹夫听了不舒服？”
马脸老者厉喝道：“小子，你！你找死！”就要……
“香主，杀鸡焉用牛刀？”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掣刀在手，“那小子让属下打发就是了，他不过是仗着无情公子而狂，没什么能耐！”
有人为他出气，当然是好事。马脸老者道：“好，你代本香主收拾了他！”
“是，香主！”大汉一抡手中红绸厚背砍刀，掠了过去。
二人已将兔肉烤好吃了起来。
舒小飞道：“吕兄，味道不错。”
吕忆坚道：“当然。”
舒小飞道：“要是烤条人腿来吃多过瘾，又肥又鲜，味道一定很好！”
“小子，纳命来——”
浓眉大汉手一抡，一片刀光罩向舒小飞。
舒小飞淡淡一笑，曲指一弹，一粒石子疾飞而出。大汉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鲜血从眉心流出。
舒小飞仿佛没发生什么事般，自顾自吃着肉。
吕忆坚吃得更专心。
马脸老者脸色变了几变，恨声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舒小飞别过头道：“老匹夫，你叫什么？是不是想吃一点兔肉？”一扬手飞出一个黑点。
黑点去势甚疾，呼啸有声。马脸老者冷哼声中右手疾探而出，一下子将黑点抓在手。但他的脸色变了，虽然抓住黑点，却感手心一阵疼痛。看时竟是一块啃光肉的兔骨头，不禁大怒。
舒小飞竖起大拇指，道：“老匹夫好身手！”
马脸老者差点没把肺给气炸，咬牙铁青着脸道：“小子，本香主杀了你！”又要……
“香主，交给属下打发就是了！”
马脸老者尚未答话，两条黑影已一左一右疾扑舒小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