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顾暖打算坐一坐就告辞回家，结果她每次一提要回家了，陆妈妈就拉着她聊天，从阳光明媚一直聊到了落日西沉，又吃了顿晚饭。
“阿姨，我真得回去了，太晚不好开车，我技术不太行。”顾暖说。
“哎呀那就留一晚嘛，你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在这边还能热闹一点儿。今天晚上还有旸旸参加的那个节目呢，咱们一起看呗。”
顾暖有些为难。
陆爸爸指出了关键问题：“你让她睡哪儿？家里可没有多余客房。”
这也是顾暖的顾虑，她觉得第一次拜访婆婆家就留宿不太好。
“哎呀，要什么多余客房？和旸旸睡一个屋呗，都是男女朋友了，顾虑什么？”陆妈妈说。
顾暖简直想摇着陆旸妈妈的脖子呐喊：“您儿子才十九！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呢！”
陆旸看看老妈，又看看顾暖，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女朋友的。
“妈，还是让暖暖回去吧，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啊？过年还要工作啊……”陆妈妈有点儿遗憾，“那好吧，暖暖常来啊。旸旸，去送送。”
陆旸把顾暖送到地下停车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顾暖对他说：“赶紧回去吧，你穿的太少了。”
“你什么时候去徐老师家？”
“初六吧……你要和我一起？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一定要带我去。”陆旸说完伸出手，“拉钩。”
“噗哈哈。”顾暖被逗笑，伸出小指和他勾了勾，“说定了。初六见。”
然而顾暖却真的失约了，她没想到徐思存会在初五的时候和父母一起来看她。
“喂，徐叔叔。什么？你们到楼下了？我的天……我马上下去接你们。”
顾暖随便套了个大衣，戴上帽子口罩就下楼了，徐思存一家三口在楼下大厅坐着，旁边放了好几个袋子。
“徐叔叔过年好，周姨过年好。”顾暖点头拜年，徐思存笑着看她，她硬着头皮说道：“思存哥过年好。我们上楼吧。”
好久没叫徐思存哥哥了，过年这个特殊时期……不叫不行啊。
徐思存的父亲徐敦被网友戏称为导演中的“老鲜肉”，有一种沉稳儒雅的气质，母亲周莉包揽了玉簪、龙炎等国内主流电影奖项的影后，如今较少露面，只偶尔在电影中客串角色，是一位不老女神。如今这两位声名赫赫的人物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顾暖自己是看习惯了，但觉得如果有观众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顾暖进了屋，去鞋柜里再找两双拖鞋，之前陆旸在她家里穿的拖鞋她懒得收，徐思存看到唯一一双“流落在外”的男式拖鞋，脸上像结了冰一样。
周莉进屋后直奔厨房，拉开冰箱惊讶道：“暖暖，你家存货还挺多的。”
“啊，哈哈，我前两天买的。”
其实都是陆旸买的。
“周姨，不是说好我明天去你们家吗？怎么好劳烦你们跑这一趟？”顾暖问。
“思存提议的，年年都是你去，今年我们也过来陪你过过年。”周莉说，“菜我都买好了，你去和思存还有你徐叔聊聊天吧，这边我弄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顾暖说，“我先给他们沏壶茶，然后来帮你。”
她端着茶壶走到客厅的时候，徐墩坐在沙发上，徐思存则站着四处打量，他觉得这座房子里有其他男人的气息。
“徐叔，思存哥，喝茶。”
“哎，坐吧暖暖。昨天有记者给我打电话，问你爸的事儿。”
顾暖本来要去厨房，听到这句话立马被钉在原地。“他们问了什么？”
徐思存这两天都没在网上发声，顾暖还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老干部可算保持他的人设，不再像雷达一样监测她的消息了。可现在连徐叔叔都知道了，他还能不知道吗？
“问我你爸和罗科的事儿。你爸和罗科怎么了？他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徐思存，徐思存对他摇摇头。
那就是徐叔叔还什么都不知道。
“您别在意，别理会他们就是了。”顾暖揉了揉额角，“龙炎奖今年搞了个终身成就奖，我爸拿了提名，有人想把他拉下来，搞了些下三滥的小动作。”
“啊，我就说那些都是瞎编的，老顾那么粗犷个汉子怎么可能和罗科扯上什么关系。”徐敦说着喝了一口茶，顾暖等他放下茶杯，轻声说道：“不，他们俩还是有过关系的。”
“咳咳咳，你说什么？”徐敦被呛到了，徐思存连忙给他拍背。
“罗科是我爸的前男友。”
“你爸？老顾他还真是……喜欢男人的？”徐敦抚了抚眼镜。
“我还以为您知道。”顾暖也很惊讶，她爸爸和徐叔叔的交情也有二十多年了，她以为他早就知道。
“我们没谈过这个问题，我当时看他一个人带着你，以为是被老婆抛弃了，哪儿好意思问。没想到……那你妈是谁？”
“我也不知道。”顾暖苦笑，“我从来没见过我亲生父母。”
“什么？”徐敦这下差点儿把茶杯掉到地上，“你爸也不是你亲爸？”
“嗯。”顾暖点头，“我是他的养女。”
“这……哎，没事儿，那你也是他女儿，是我亲侄女。”
“爸，也不一定要是亲侄女吧？”徐思存说。
徐敦抬眼看他。“你这小子，一听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想让我叫暖暖儿媳？这可不是我说叫就叫的，得你自己努力。”
徐思存点头称是，笑看顾暖，顾暖灵光一闪，对厨房喊道：“周姨，我再给你找个帮手吧，我男朋友会做饭，他厨艺挺不错的。”
“呀，暖暖都谈男朋友啦？那赶紧带过来给我看看。”周莉高声道。
徐思存表情一僵，徐敦也很惊讶，一拍大腿。“哎呀，这儿媳妇儿还叫不成了？是哪个小子快了一步？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吧，我替你爸参谋参谋。”
“好嘞，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顾暖说着拨通了陆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