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坐下后，陆旸和王承安看到欢欢红肿的双眼都很诧异，王承安顾虑到人家可能有私事儿，默默递给她一张纸，陆旸则没想那么多，问道：“欢欢姐，你怎么了？”
“我……你就当我失恋了吧……”欢欢擦擦眼泪，“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欢欢姐这么可爱，肯定会有更好的男孩子喜欢的！”
“谢谢，你也是！”欢欢话一说完，就被顾暖瞪了一眼。
“点菜点菜，今天我请客。”顾暖说。
王承安摆摆手。“别，还是我们请吧，还没好好感谢顾老师一直以来的照顾。”
“哎呀这有什么？应该的应该的。”顾暖的话下意识出口，全桌都安静了，连欢欢都忘了补妆，拿粉扑的手停在半空。
陆旸咽了咽口水，“姐姐，你刚才说……哪个应该？”
“啊？怎么了？”顾暖没察觉出不对，Finna接口道：“陆旸年纪小，出道晚，顾暖作为前辈自然要照顾一下，之前也说过，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哦，这样。那也是要谢谢你们的。”王承安松了一口气，却听顾暖说道：“不是因为这个。”
Finna的眼神快要能杀人了，顾暖不管她，继续说：“我照顾陆旸不是因为他年纪小、出道晚，是因为他是陆旸。”
对我而言，意义重大的陆旸。
陆旸的表情管理失控，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越咧越大。欢欢攥紧了粉扑，不顾粉底撒到手上，无声呐喊：“我命令你们原地结婚！”
两位“家长”，Finna和王承安对视一眼，都觉得现在不是摊牌的好时候，默契地选择把这一页揭过去。
王承安：“那个啥，我们点菜吧，你们想吃什么？”
Finna：“先点饮料吧，我要柠檬汁。”
陆旸可沉不住气：“姐姐，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对你很重要吗？”
顾暖接收到Finna凌厉的目光和王承安恳求的目光，舔了舔嘴唇。“呃……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撩到这个程度就够了吧？还是慢慢来吧？他再追问她感觉自己就要直接表白了啊，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今天在场这么多人，而且自己身上那些绯闻还没被群众忘干净，陆旸前一阵子也和一个小丫头传绯闻来着……
陆旸可不这样想，他觉得自己见到了黎明的曙光，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忘形地抓住王承安的手，“王哥，你听见了吗？我没幻听吧！”
王承安：“嗷嗷嗷疼！小崽子，你先松开！”
Finna绷不住了，笑骂顾暖：“死丫头，自己惹的乱子，自己处理吧，别给我再惹出新的麻烦。”
“那你先清个场。”顾暖努努嘴，欢欢不用Finna拽就自觉从座位上弹起来，“我去卫生间！”
Finna看向王承安。“单独聊聊吧，小王。”
“这……”王承安有些迟疑。
“知道你护短，放心，我们家不会害人。”Finna拽着王承安走了。包厢里只剩下顾暖和陆旸两个人，顾暖站起身来，陆旸定在了座位上，用手蹭蹭裤子——手心起了一层汗。他甚至有点儿想后退。
上次两个人吃饭发生的事情可不是很美好，搞得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心里的兴奋都变成了紧张，感觉满包厢都萦绕着自己的心跳声。
“陆旸。”
“哎！”陆旸像上课睡觉被老师喊起来一样，马上坐得笔直。
“你还真是个小孩子。”顾暖笑得很开心，“一惊一乍的，半点儿沉不住气。”
“姐姐又要给我上课吗……”陆旸嘟囔着，“我已经很努力长大了，你要给我时间准备嘛……”
“不准备了。”顾暖说，“我陪你一起。”
“什么？”陆旸再次怀疑自己幻听。
“我说，”顾暖走过来，倾下身子，双手捧住陆旸的脸，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陪、你、一、起。”
“这是……在一起的意思吗？”陆旸缓慢地眨眨眼。
“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讲究含蓄吗？怎么我含蓄了你还听不懂？”顾暖点点他的额头，“行吧，小傻瓜，我简单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批准你做我的男朋友了。”
“为……为什么？”这也太突然了吧？顾暖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还要我考虑理由？那我反悔了。”顾暖故意逗他，陆旸连忙说：“别！我不问了！我……我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以为又是梦。”
“哦？这么说你经常梦到我对你表白咯？”
“不是不是，是我对你表白，然后你答应了！”
“那……你都是怎么表白的，说来听听。”顾暖笑眯眯地发问。
“这……记不太清了。”陆旸说的是实话，谁能把梦记得那么清楚啊。
顾暖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现在重想，如果是你对我表白，你会说什么？”
陆旸绞尽脑汁，满腹的诗句，此时竟一句也倒不出来，整个大脑处于空白状态。顾暖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小朋友急得脑门出了汗，大笑道：“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会撩妹，要是等你追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不会的！就算我说不好，也可以用做的。”陆旸说。
“哟，小流氓，胆子不小嘛。”
“怎么了……”陆旸眨眨眼，“给你做饭洗衣服也算胆子大吗？”
顾暖老脸一红，是自己思想太龌龊了，把人家小朋友想污了。
这真是个干净可爱的男孩子啊。她心里柔软下来，轻轻闭上眼，低下头，吻了吻陆旸的额头。陆旸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作何反应。
静谧的包间，昏黄色的灯光，窗外是灯红酒绿的都市，窗内，是他的全部世界。
顾暖轻吻一下便起身，带着笑意看着陆旸。她总是顾虑太多，在喜欢面前设立了千难万险。但他的出现就可以将它们击垮。
他那样全然地信任着她，即使她被曝出来黑料，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支持她。他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喜欢，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没有任何怨言，也不会采取什么手段逼她和他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已经那么美好，是阳光汇集之处，最温暖的存在。
所以，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