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会同意的。”赫连陵浓眉一挑，不怒自威，“王妃与夏竹情同姐妹，怎会忍心将夏竹嫁与你守寡。”
“守……守寡？”姜寻磕磕巴巴复述一遍，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毕竟是能从乞丐爬到朝中高官的脑袋，反应还是快的。
季夜兄妹只觉眼前一闪，待定睛看去时，方才还病歪歪的姜寻，已精神抖擞站在门口，诚恳又谦卑的冲赫连陵稽首。
“王爷，吕太后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循照您的计划，前去捉拿那些恶人。王爷身边，就留季夜兄妹随侍吧。”为了留命娶夏竹，姜寻很是机灵的补充一句，“免得耽搁太久，王妃在京都挂念王爷。”
终于咂摸过味儿来的季夜兄妹：“……”
去他的依计行事，去他的随侍。分明是姜寻自己嘴贱惹怒了赫连陵，最后却要把他们兄妹扔下顶雷。
奸臣！狗官！不要脸！
季夜兄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冲赫连陵露出一丝尬笑，异口同声道，“王爷，姜大人身子虚弱，属下这就去帮他。”
然后，兄妹两跟被驱赶的鸭子似的，落荒而逃。
赫连陵耳边终于清闲了，拍拍袖上不存在的浮尘，不易察觉的勾起唇角，重新捏起信，仔仔细细看起来。
这封信大概是柳凝霜匆忙之中写下的，字迹潦草，用词随性。连抬头称呼，也只是简单到毫无波澜的“赫连陵”三字。
具体内容，更是简洁——三言两语说了自己如何用计取药、联合别的大夫琢磨药方、找人炮制解药的过程。
信的最后，极为敷衍的叮嘱了赫连陵两句，让他安心，京都有她坐镇。
赫连陵把信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不得不死心确认——这上面说的全是正事，不夹带半句叙私情的言语。
初时，赫连陵略敢憋气，觉得柳凝霜忽视自己。可兀自沉淀片刻过后，唇角又忍不住朝上勾了勾。
他看上的女人，心怀大义，自是与那些只知儿女情长的小女儿家不同的。
赫连陵离开京都不过一两日，却硬生生被柳凝霜这封潦草的书信，勾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
若是文人，起了这般绮思，自然得赋诗一首，以明心迹。
赫连陵出身皇室，自幼学文习武，做几首酸诗自不在话下。不过，他秉性倨傲，行事讲究个雷厉风行，才不稀罕文人那股酸腐做派。
此刻，他只想用手中长剑，斩尽吕太后派出来恶狗。然后，早些归京，见她。
……
几十里外的京都，公主府门外。
正替病患把脉诊断的柳凝霜，忽然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挠了挠。结果，越挠越痒，白皙的耳朵尖红彤彤一片。
夏竹见状，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柳凝霜接连两个的响亮喷嚏。
她们这边动静大，出来送药顺便巡视病情的凌峰被惊动了，一路小跑过来，满脸紧张道，“公主，你可也是用药后，觉得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