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公主府外就堵满了愤怒的民众。
得了恶疾的病人们，几乎半数都被抬到了公主府外，堵在公主府各处门口。
“柳凝霜，你出来！”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声，很快，又有人第一个扔出了石块。
“哐！”
石块砸在公主府新漆的朱红色大门上，留下了一个黑点子。
这一举动，显然煽起了大家的愤怒情绪，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
“哐哐！”
又是两块石块。
第三块……第四块……
越来越多的石块砸了过来，喧嚣的呐喊、辱骂不断，柳凝霜面色凝重，姜瑜看过那些人身上的红疹，和她的一样，发病症状也相似。
薄纱掩面，柳凝霜有气无力的倚在软榻一侧，对端着药要喂她的赫连陵摆了摆手。
“不用药怎行！”赫连陵难得对柳凝霜沉了脸色，可那双深色眸底，分明结着化不开的心疼。
“药不对症，喝了也是无用功。”柳凝霜费力撑起身子，无精打采的解释道，“我是大夫，更是病人。这药方子是我亲自开了，用在自己身上的。有效无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该如何是好？”赫连陵大力把药碗掷在条案上，拂袖而起，言语间杀伐甚重，“本王这就去宫中，把太医院的人全带来。若他们治不好你，这脑袋也不必要了！”
“那我建议你，直接在宫中砍了他们更省事，免得血污了我公主府的门楣。”柳凝霜作为医者，一直对专业持着探索进取的心思。所以在接了小皇帝册封公主的圣旨后，她便找机会去过宫中太医院，找人切磋。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太医虽多数出自杏林世家，底蕴深厚。但他们积年累月为宫中贵人症病，开惯了太平方，用药保守，毫无锐意进取之心。
让这些墨守成规的太医治来势汹汹的恶病，货不对版，不过是瞎耽误功夫罢了。
赫连陵听出柳凝霜话中的调侃，一下泄了气，颓然退坐在柳凝霜床沿。
两人隔得近，哪怕隔了层面纱，赫连陵仍能看出，这几日功夫，柳凝霜清减不少，两颊都隐隐凹了进去。
“娘子……”赫连陵浓眉紧蹙，心中百味杂陈，恨不得能替柳凝霜受痛。
两人相识许久，历经了不少风风雨雨。哪怕千军万马在前虎视眈眈，也没见他皱过一下眉头。
如今陡然见他露出这般无助脆弱的神情，柳凝霜喉头发酸，心中也不好过。但面上，却佯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来。
“把你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收起来，我暂且还死不了。”柳凝霜强打起精神问道，“故意在百姓中散播流言，说公主府为恶病源头的人抓到了吗？”
“尚未。”柳凝霜病倒得猝不及防，赫连陵的心思都花在了她身上，未及时留意京中状况。等群情激愤的百姓围到公主府外，他们再想去查散播流言的人，已经晚了。
赫连陵沉声道，“监视方晴的暗卫，也未传回任何有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