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冲上了最高层。
没有丝毫犹豫，他第一时间冲进了那间他专门为她设立的超豪华总统病房。
*
朝歌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喊：“朝歌，求求你醒醒……”
可是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遥远到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够到那个地方。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地方，刺骨的冷风吹得她全身都在僵硬。
好像有人在拼命按压她的胸口，给她做人工呼吸。
可是她太疼了。
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耳边忽然又有另一道声音对她说：“你以为你对他还有什么用吗？你不过是一个虚拟的歌姬！最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既然被判定毁灭，那就永远别再回来啊！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你伤害得他伤害得不够多吗？！”
“朝歌！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机器！竟然还妄想着跟人产生感情，是不是在人类世界呆的久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
耳边的声音好乱，一会儿是男人焦急绝望的呼喊声，一会儿又是各种各样冷酷嘲讽的斥责声，浮浮沉沉之间，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几乎要爆炸！
她拼命地挣扎，可是身体却好像被千万斤重的东西压着，让她动弹不得。
耳边那些杂乱的声音渐渐消失，男人疯狂绝望的低吼让她再次产生挣扎的力气。
“夜医生，夫人已经没气了……”
“夜医生，你节哀吧。”
“夜医生……”
“闭嘴！！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平时衣着规整一丝不苟的男人，这时候抛却掉清冷矜贵，极为狼狈地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给地上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女孩做人工呼吸。
他们心里也很难受。
谁知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夜医生跪在地上，身上的白大褂这里湿一块，那里湿一块的，满身狼狈，却神色几乎疯狂地抢救着的躺在浴室地板上浑身湿透的女孩。
他们想靠过去帮忙，却被男人一瞬间爆发的狠戾排斥的气息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所有人几乎静默地看着地上的一男一女。
房间内的气息无声死寂。
男人的眼角似有晶莹落下。
安静。
沉闷。
死寂。
女孩面色苍白，躺在地上，仿佛失去所有生机。
所有人都在心中叹息，为女孩默哀。
可是，那个一身清贵禁欲的男人还在不间断地抢救。
他依旧抱有希望。
突然，女孩身体一颤，咳出一口水来，然后断断续续地咳出更多的水。
活了！
这个意识在众人脑海中炸响，一瞬间，强烈的喜悦在众人之间蔓延。
而跪在地上满身狼狈的男人则是狠狠将女孩抱进怀里，近乎失控般揽着女孩，像是要把女孩嵌进自己身体里去。
朝歌终于醒了过来，但她还是觉得特别难受。
胸口处更是疼得好像针扎一样，喉咙里铁锈气味浓重。
她拼命地咳嗽，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似的。
脖颈间忽然一烫。
是男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