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我胃疼……”
陈凉的皮肤白来就白，这会儿疼得脸色更加苍白，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危寒树道：“忍着点，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行。”
陈凉道：“辅导员让我在这里等她，她对我在酒吧兼职的事情本来就不高兴，如果我离开了，她对我的印象会更差的。”
危寒树几乎立刻做出了判断，“那我带你去四楼的院长办公室，那里有药箱，应该会有胃药或者止痛药。”
陈凉想了想，还在教学楼里，也不算自行离开，总比去那个远得不得了的校医务室要好。
她点点头，下一秒危寒树将她打横抱起，陈凉吃惊得连胃痛都忘了。
陈凉身高168，在女生里算是中等偏高了，虽然不及伊言那样的西北大妞人高腿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把她横抱起来的。
危寒树却抱得很轻松，陈凉的重量根本不足以影响他的大步，很快两人就到了四楼的院长办公室。
黄院长看到危寒树抱着陈凉进来的时候十分吃惊，陈凉被放在椅子上，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仿佛还在她鼻尖。
“黄院长，有胃药么？她胃疼。”
“有，有！”
黄院长顾不上问是怎么回事，赶紧找出了药，危寒树熟门熟路地倒了一杯水来，等陈凉吃了药才说话。
水是温的，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院长办公室的饮水机只有冷热水两个出口，危寒树特意给自己调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他可真细心。
“小危啊，这是怎么回事？”
危寒树言简意赅，“我下去的时候看到她在辅导员办公室，她们辅导员让她等着，她不敢去医务室，所以就把她带过来了。”
原来他是刚从院长办公室离开的，怪不得他知道黄院长还在这里。
黄院长又问陈凉，“你从下课就一直在辅导员办公室么？那你岂不是没有吃午饭？怪不得会胃疼。”
陈凉抱着热水杯，吃了药终于好了点，“辅导员说她去开会，很快就回来。”
说话间她口袋的手机响动，陈凉拿出来一看，“是辅导员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危寒树看到她的手机款式，眼角微微挑了挑。
刚从江平野那里拿来的手机，陈凉还没来得及调试，声音大得旁边的人都能听见，“陈凉，我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我么？你怎么自己就走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辅导员，你……”
黄院长一把接过手机，“赵老师，我是黄金开。”
“黄……黄院长？”
陈凉怎么会和黄院长在一起？
黄院长道：“你现在在办公室么？好的，我现在带陈凉过去找你。”
……
“赵老师，你吃过饭了么？”
“刚才开完学科会议，柳老师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饭，所以去食堂吃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陈凉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小时没有吃饭，饿得胃疼？”
黄院长是出了名的气度儒雅，性情温和，这会儿对赵萍说话难得严厉，“身为老师应该先照顾到学生的身体健康，你自己去吃饭让学生在这里等，这算什么道理？”
“何况方才电话里的声音我都听见了，上次的事情过后我还专门找你说过要多照顾陈凉同学。陈凉为了遵守约定才不敢离开，你怎么反而批评她？”
赵萍自知理亏，在黄院长面前唯唯诺诺，“对不起院长，我不知道陈凉有胃病。是因为她在不良场所兼职，我一时生气忘了分寸，绝不是故意让学生饿着肚子的。”
黄院长一愣，“什么不良场所？”
危寒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看了屏幕一眼，“院长，我给陈凉同学点了一份外卖，先让她吃饭吧。兼职的事情，我来给你们解释。”
黄院长点头首肯，“好，我差点忘了这事。陈凉，你先吃饭，免得饿坏了肚子。”
……
中午时间，博文楼的人早就走光了。
陈凉在辅导员办公室对面的房间吃饭，透过打开的门可以看见对面的人，但是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陈凉心不在焉地嚼着米饭，不知道危寒树会如何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呢？
在老师们眼里，酒吧之类的场所就是十恶不赦的，尽管陈凉只是个服务生，尽管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又有谁会听？
反正解释不清楚，她认命地低头吃饭，这才注意到这份饭菜和她平时吃的不一样。
米饭上面均匀的撒着几点黑芝麻，入口特别香。配的菜是满满的土豆烧牛肉，不像食堂的土豆烧牛肉全是土豆，这份牛肉的量满满当当。
外有几格清爽的绿叶蔬菜，一碗香菇排骨汤。
陈凉一边吃，一边在包装的纸袋里找订单条，看到价格的时候差点傻眼——
这份饭要49块钱？
这个价格够她在食堂吃十顿了，怪不得牛肉的分量那么多。
她朝对面的办公室看去，危寒树不知和黄院长还有赵萍说了什么，黄院长背对着看不见表情，赵萍的脸色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甚至于，她朝陈凉这边投来一个歉疚的眼神，陈凉赶紧低头扒饭。
这么贵的饭一定要吃干净。
陈凉把最后一口汤都喝完了，收拾剩下的食盒时，对面办公室的三人也走了过来。
看到陈凉吃过的食盒干干净净，黄院长忍不住点头，“现在像陈凉同学这样勤俭朴素的学生还有几个？学生们不懂事乱传一些谣言，赵老师，你身为老师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要有自己的判断。”
赵萍连忙答应，“是，院长说的对。之前都是我想当然了，陈凉，老师给你道歉，你能原谅老师吗？”
陈凉诧异地看着危寒树。
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对她一脸嫌弃的赵萍主动道歉？
危寒树面带笑意，一言不发。
陈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怪赵老师。黄老师别夸我了，什么勤俭朴素——”
她摸摸肚子，“我是太饿了。”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