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天都黑了，龙延空还没走，他还坐在办公室里。
他的右侧摆放着13岁患者的CT片，明天早上，他要为他做手术。
他知道手术倘若有闪失的后果，万一不成功，或者是有一点失误，他的医生前途可以说从此终结了。
莫名的，他没有担忧，心里却有了一丝淡然。
之前，他就想着要辞职了，他感觉自己是个废人。
现在，他的心情也很复杂，难以言喻。
沉思中，龙延空想抽根烟。
本能的，他已经拿起烟盒了，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画面，突然，他又把烟盒放回去。
抿了抿唇，他拿起手术方案看了看。
一会儿后，他的视线移开了，落在桌面上的头脑模型上。
右手轻轻颤了颤，他拿起一个钳子，闭上眼睛，仿佛在想开了颅的脑袋。
人的大脑尤其重要，布满了支配意识的神经线。
一个大手术下来，稍有差池，人命消失也就是一分钟内的事情。
大脑出血情况严重，或者是缺血太久，人也会分分钟变成植物人。
神经外科特么的重要，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神经外科医生，更是不容易。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龙延空睁开了眼睛。
略微颤抖的手放下钳子，龙延空剥开一颗葡萄。
戴上显微镜，他略微颤抖的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术工具，慢慢地，他尝试着把剥了皮的葡萄缝合。
整个过程，他的心拧得紧紧的，他的情绪也很复杂。
甚至，他拿钳子的手还有略微的颤抖。
两个多月没做过手术了，还能把葡萄皮完整缝合好，他自嘲地笑了笑。
再放一颗没有剥皮的葡萄进容器，他略微颤抖的手拿起了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开。
再拿起钳子，在显微镜的帮助下，他要把葡萄里面的核全部取出来。
整个过程要比之前的缝合还要漫长，他不能弄烂葡萄肉，不能让水份过多的流失，还要让葡萄近乎完整。
如果是以前，他要把葡萄核对取出来根本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现在，三分钟已经过去了，龙延空还没结束。
不自觉地，龙延空的额头悄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咬紧牙关，他坚持了下来，结果用了5分钟的时间才能把葡萄核完整地取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结果，龙延空很不满意。
他明白那道阴影给予他的压力有多重！
明天的手术，他并没有让汪淼淼参与。
终是忍不住了，龙延空拿起烟盒离开了办公室，他坐在抽烟区安静地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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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要走了，机票也订好了，空余时间，汪淼淼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看到衣柜里挂着的那套深色西装，蓦地，她怔住了。
一会儿后，汪淼淼自嘲地笑了笑。
明天，她再把西装还给龙延空吧，她走了，他的东西自然是不会留在这。
港城的回忆，她也要清理干净了。
贝齿咬了咬下唇，汪淼淼继续收拾行李，她把那套深色西装无视了。
……
汪淼淼刚从浴室出来，突然，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换上家居服，她去开门了。
“龙主任，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你明天早上不是要做大手术吗？”
开了一点点门，汪淼淼就站在门口那里看着龙延空，她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你家有酒吗？”
“我家不是酒窖，你想喝酒，请去酒吧！”
蓦地，汪淼淼要关门，却被龙延空的大手用力挡住，他还走了进来。
“你家有咖啡吗？”
“你要喝咖啡，你不会去咖啡厅啊？晚了，你应该在家休息了，养好精神，明天做好手术。”
汪淼淼听说了，那名小患者是行政长官的儿子。
倘若手术有失误什么的，肯定会有麻烦。
或许吧，后果很严重。
压力重重之下，龙延空还一副漠不在乎的样子，她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看了龙延空一眼，汪淼淼把门关上了。
“才9点多，还早！也睡不着！”龙延空瘫坐在沙发上，瞬间，他颌上了眼睛。
没有吭声，汪淼淼给龙延空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喂，喝完咖啡你就回家吧。明天的手术很重要的，容不得你再颓废了。”
汪淼淼身上散发出的玫瑰花香挺好闻的，仿佛是盖过了咖啡的浓郁香气。
咻地，龙延空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看着汪淼淼。
叹了叹气，不想理龙延空，汪淼淼要回房。
她转身的那瞬间，蓦地，被龙延空用力一拉，因为重心不稳，汪淼淼也没想到龙延空会这样做，突然，她倒在了他身上。
又气又恼，汪淼淼凶恶地瞪着龙延空，她还挣扎着要爬起来。
“龙延空，你要想胡闹，请你出去。我不欠你的，你别一副来找茬的模样。”
龙延空没有说话，他仅是定定看着汪淼淼。
她要爬起来，冷不防的，他一个翻身，他把汪淼淼压在了沙发上。
“喂……你滚开！”没好气地，汪淼淼瞪着龙延空怒吼，她还用力推他了。
龙延空一声不吭，突然，他低头封住汪淼淼的唇瓣。
他径自吻了起来，他的大手还极放肆地油走。
汪淼淼想挣扎抵抗的，可是，她推不开龙延空。
他的手，他的吻……都太可恶了！
他竟然那样放肆地点火了！
龙延空非常强势，犹如失控的狮子般掠夺。
没等汪淼淼做好准备，他极霸道地攻城掠地了。
知道汪淼淼不适，他温柔了些许，但是，他是不会停止的，他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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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闹钟响了，汪淼淼悠悠醒来了。
一动，她浑身酸痛不已。
昨晚，她和龙延空简直是疯了，他们都在热情地彼此索取着。
如果只有一个晚上了，那么，就让昨晚变成永恒吧，她也是用了心了，她也是下了决心把心留在港城，不带去美国了。
伸了个懒腰，汪淼淼看向旁边的龙延空。
说什么睡不着，现在不也是睡得像猪一样。
该死的，他还在抱着她。
汪淼淼蹙紧眉心，她愣愣地盯着龙延空安静的俊脸。
睡着的他，也不是那样的讨厌！
不自觉地，汪淼淼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想到龙延空早上有个大手术，她还是叫醒他了。
“喂，不早了，起床！早点回去做准备吧！”拿掉龙延空的手，汪淼淼起床了，瞬间，她的表情也恢复了一惯有的淡然。
不想大家会尴尬，汪淼淼走进了浴室，远离了龙延空的惺忪睡眼。
其实，龙延空早就醒了，他知道汪淼淼在看她。
伸了个懒腰，龙延空也起来了。
释放原始的冲动之后，他浑身舒畅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汪淼淼没有等龙延空，甚至，他们也没有交流，她先回医院了。
路过药店，她依旧买了事后药服下。
……
九点十分，龙延空准时出现在手术室了。
由他主刀行政长官儿子的手术，同样是切除髓母细胞瘤。
院长不敢怠慢家属，他陪在家属等候区。
对于龙延空的技术，院长并没有质疑，他担心的是他的心态。
他心里的阴影，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一旦进了手术室，就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他了。
龙延空有两个多月没有进过手术室了，让他完成这么一个重要的手术，院长心里也忐忑不安。
万一手术有失误，恐怕连他也不保。
院长的神色很凝重，他的身体也在不禁略微颤抖。
……
看完病人，汪淼淼也是忧心重重。
坐在茶水间，她现在已经喝到第三杯咖啡了。
不可讳言，她很担心龙延空。
已经到中午了，手术还没结束，她也不清楚手术室里头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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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汪淼淼看到了龙啸霆和乔染。
还有一位哭得很伤心的女人，应该就是乔太太吧！
在进入重症监护房看乔茵前，汪淼淼对着家属微微欠了欠身。
“妈咪，别哭了，姐会挺过来的。”
“呜呜呜……乔染，你太善良了，乔茵一心要你死，你还能宽容对她。也对，好人会有好报的，所以，你一直很幸运，也幸亏你没事。对不起，都怪我从小把乔茵宠坏了，她连什么是错都没有领悟到。啸霆，谢谢你照顾好乔染。你们有了宝宝，我也挺开心的。”
“妈咪，别自责了，也不是你的错！是乔茵的执念太深了，是她不懂得放下怨恨。事到如今，我心里也平静了。与其带着怨恨生活，不如宽容一点，我相信老天爷自会定夺对错。”
“弄成这个样子，完全是乔茵咎由自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除了失望，心里挺难受的。”
乔染很理解妈咪的情绪，她心里也没有大仇已报的那种块感。
虽然乔茵一心想弄死她，她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再怎么不是，她们都是亲姐妹，她心里有更多唏嘘！
……
看完乔茵，汪淼淼出来了。
“接下来要观察颅内水肿情况，积液，还要抗感染，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是好是坏。需要时间去等待，后续情况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要观察几天我才能告诉你们。脑损失并不像外伤那样容易治愈，我尽力吧！”
“汪医生，谢谢你，我们理解的。”
“谢谢家属的理解，我尽可能给她用好药，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对了，龙主住今天进手术室了，两个多月以来，他头一回进了手术室，希望他成功吧！他的小患者是行政长官的儿子，但愿没有任何的差错。”
龙啸霆向汪淼淼微微鞠躬，“谢谢汪医生，辛苦你了，我相信延空会记得你的好的。延空虽然是一位出色的神经外科医生，但是，感情上的他有点木讷的，给他……”
“我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抱歉，我下个月1号要去斯坦福进修了，两年后才回来。在我走之前，我会把乔小姐托付给得力的医生的。”
欠了欠身，汪淼淼走了，她不想多说关于龙延空的事。
“老公，汪医生要去美国，小叔怎么办？”
“老婆，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胎，别人的事你别操心了。”
“汪医生挺好的，要是小叔错过了，多可惜呀！再说了，爸妈不是盼着小叔安定下来吗？要是他们成了一对，那也是美事一桩。”
“改天，我找延空谈谈。”
隔着玻璃望着脸色苍白的乔茵，杨穗心里五味杂陈。
人家延空都放下乔染了，就是乔茵一直错下去，造孽啊！
除了痛心，杨穗也无语了。
还好乔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