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穆奕不介意带着禾嫣吃喝玩乐，多交她这一个朋友，但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了禾嫣她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让乔唯对他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了不少，至少他不是一个玩弄女孩子的纨绔少爷。
穆奕说的对，穆奕只是看起来不算靠谱，其实他很爱他的女朋友。
禾嫣去赶公交车，乔唯站在大门口等待祝煜城的到来。
圣诞节快到了，校园周边的小店面已经开始装点起来，也提前开始销售圣诞礼物，几乎所有的橱窗上都喷着圣诞快乐的字样，还贴着圣诞老人的大头贴，看起来很喜庆。
今天的最低气温只有三度，现在已经进入傍晚，就算没有三度也暖不到哪里去，路边有推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阿姨，架子上只剩下两串，乔唯在原地踮着脚尖站了一会，决定去捧场买一串，早卖完了阿姨就能早回家，她走到糖葫芦车旁边准备掏钱，后面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声，“我要两串。”
乔唯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转头看见左轩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先下手为强啊小乔乔，糖葫芦我包圆了。”
这糖葫芦可真不便宜啊，大概是在南方卖这东西的本来就不多，物以稀为贵，要五块钱一串，乔唯一边啃着左轩请客的糖葫芦一边想幸好他下手为强了，不然这五块钱还不得自己掏腰包。
糖衣甜脆，山楂微酸，她一边扒着自己的围巾以免沾到糖衣一边咬的嘎嘣脆，这是她的习惯，乔唯从来不会含着糖，就算吃水果硬糖也要用牙齿咬碎了吃，牙口颇好，还能给乔爸爸启啤酒瓶盖。
左轩陪着她站在青白色的路灯下站了一会，侧脸看着乔唯落落大方的吃东西，没有丝毫的别扭，心情也变得很好。
“你回娘家？还是你去老公那里。”他问。
“现在还不知道，等他来接我才知道去哪里，有可能回我妈妈那里吃饭，也有可能去吃周末大餐，你呢？”
“我要坐车回我大伯那里。”
“坐车？”她四下张望，果然没有看到他平时开的卡宴，“你车呢？”
糖葫芦在左轩的手里举了半天都没开动，见乔唯手里的只剩两个小山楂，他从她手里抽走竹签，把自己这串没动过的放在她手心，自己则斯文的吃起剩余的两个小山楂，男人都不太喜欢吃甜的，一两个足以，太多了他吃不完。
“问你呢？你要坐公交车回去？你自己的车呢？”
“我哪里来的车？”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反问，“我的工资除去生活费还有我大伯的医药费，买一辆自行车倒是可以选辆不错的，买汽车的话，只能是QQ了。”
“你之前开的车不是你贷款买的吗？”
左轩继续笑，“不是，贷款我也买不起，那是陶琳的车。”
“噢。”她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们还没和好。”
“恩。”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身后校园的车行道自动门缓缓移开，发出嘎啦啦的声响，左轩推着她的肩膀走到一边去，“有车出来了，小心些。”
抬头间看见驶出来的车子，左轩和乔唯都不由愣了一下。
是陶琳开着平时左轩开得那辆卡宴出来了。
卡宴停在他们两人面前，一身米色大衣，长发大卷的陶琳下了车。
乔唯摇着手里的糖葫芦和她打招呼：“晚上好。”
“还没回家呢乔唯？上来我送你吧！”她笑容妥帖，让人很舒服。
“不用了，我在等人接，应该马上就到了，你要和左叫兽一起吗？”她笑米米的踹了左轩小腿一脚，再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脸的怒其不争。
左轩被她蹬的莫名其妙，有些无奈，看向陶琳的神情很平和，然后默默走向路边的垃圾桶，把竹签扔掉。
陶琳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乔唯看见了立即凑上到她身边小声说，“他刚才和我说和你分手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子了，左教授可是块上好的五花肉，很多人觊觎着，情侣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不要太难过，他心里很惦记你的，提到你的名字都有淡淡的失落。”
视线收回，陶琳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臂，“别担心我们，过几天就好了，改天约你老公一起吃个饭吧。”
“恩，没问题。”乔唯笑着答应。
左轩回到她们面前，拍了拍乔唯的脑袋，“别再这里傻等，给他打个电话，我先回去了，你别走远，学校门前安全一些。”
乔唯看了看陶琳，又看回左轩，点点头。
拎着糖葫芦朝门卫处走去，距离他们远一些。
左轩自始至终没有和陶琳说话，乔唯走开之后他也低着头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陶琳在他后面跟了一段距离，他才无奈的站定转身，“你下班了不回家跟着我干什么？”
“别坐公交了，今天周末，坐车回市区的人多，你看公交车站那么多人，站到市区累死人了。”
“会习惯的，你快回去吧，一会更塞车。”他语气平和，没有半点不耐烦，但也不算亲密，刨去他们是分手的情侣这一层关系来说，他们还是同事。
“我今天穿着高跟鞋站了一下午的讲台，脚很痛，你可不可以开车载送我回去？”
陶琳的话听起来很温柔，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像她平时对他说话的样子。
左轩没回答，只是在路灯下定定的看着她，陶琳走到他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你就让穿着丝袜的我在冷风里站着和你聊天吗？上车吧，我有话对你说。”
她牵着不情愿的左轩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像往常一样让他为自己挡住腰身，以防走光，上了车，拍拍他的手臂，温柔的笑着说，“开车吧。”
左轩始终不太想多与她交流，周五的这个时间回市区最塞车，一路走走停停，音乐声轻轻柔柔开的很小，前方车尾的刹车灯亮成一片，在视线里蜿蜒成长龙，他安静而有耐心的等待。
“左轩，这几天我冷静的想了想，那天我的话确实有些重了，我没有任何轻视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一直都像小女孩崇拜偶像一样崇拜你，可能是我的方式专断了一些，让你误会了我的本意，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左轩侧头看向她，迎上她的满眼真诚，片刻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们的家庭环境相差太多，这不是眼前的问题，是长久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将来会有怎样的作为，但无论我多优秀多出类拔萃，在你父母眼里都是配不上你的，他们也会和外人一样，认为我的成就离不开你的家庭的帮助，说白了，我只是陶家的上门女婿，是个靠老婆吃饭的小白脸，这种舆/论我不想承受。”
手机来短信了，是大伯发给他的，很简短，只有两个字：回家？
车速很慢，他动作飞快的回复道：你先吃饭，别等我。
放好手机他继续说，“还有，陶琳，你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会让你以后变得更加疑神疑鬼，你觉得我喜欢乔唯，可你也应该清楚乔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认识她20年，她两岁开始就是我抱着她玩，对我来说乔唯永远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不会为了谈恋爱而放弃的两样东西，一是尊严，二是乔唯，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只有妥协。”
“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有妥协？”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我的，我们是否能在一起，要看我的态度，而不是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无论我做什么我们都没办法继续了？”
“我不喜欢你我这四年在陪你干什么？我找不到对我百依百顺的女朋友吗？还是你觉得我找不到和你一样有背景的漂亮女孩？”
前方道路突然通畅，左轩开始加速，路灯的光影飞快从车窗上掠过，照得车厢内明明暗暗。
陶琳有好一会时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我们和好吧左轩，我向你妥协，你知道女人在吃醋的似乎总会变得很偏激，也知道我平时并不是那个样子，不然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四年的感情很难得，我不想在谈婚论嫁的阶段失去你。”
左轩没有立刻给她答复，她便接着说，“关于乔唯，你说我没有她讨人喜欢，我想你说的对，因为我的家庭环境教育了我做一个优秀得体的女孩，但我父母没有教给我如何去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在他们眼里，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去向别人讨喜欢，他们努力的奋斗也不过是希望我什么都不做，便被所有人尊重和喜欢，我觉得乔唯在你心里应该是我没有办法比较的，所以但是有些难过，不过也想通了。”
她轻松的笑笑，“没有做到像乔唯那样讨人喜欢，不是乔唯的错，她是个好女孩，是我自己太自负，不够努力完善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她脸上的笑意渐浓，“你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不怕我打击报复她吗？万一醋意让我失去理智，我去欺负她怎么办？”
“我不觉得你会那么蠢。”他直言道。
“你说的对，我不会那么蠢，如果我还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也不想让自己在眼中变成一个坏女人，所以，”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要跟我和好吗，左轩先生？”
四年前，陶琳就像现在这样，扯着他手肘部位的衣袖浅笑着问，“你要做我男朋友吗，左轩先生？”
到了陶琳家所在小区，左轩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把钥匙交给她，准备回家。
“已经和好了，你还要走吗？”
左轩笑容温和，“你爸妈在家，我今天不想上去了。”
“他们不在，去隔壁市的朋友那里参加生日宴，要明天下午才回来。”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朝电梯走，“我们叫外卖，一会给大伯打电话告诉他你不回去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他。”
左轩跟着她回到家，果然是没有人的，他反手关上门，准备去开灯，黑暗里，陶琳施力将他抵在门上，柔软的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颈，主动贴上他的唇。
慢慢的，温柔的浅吻愈演愈烈，她主动脱掉大衣，从后背拉开自己长裙的拉链，褪掉他的外套，一步步倒退着引/诱他进房间。
包裹在黑色丝袜下的双腿笔直纤长，柔韧度异常的好，躺在chuang上时，软蛇一样的长腿一条勾住他的腰身，另一条架在他的肩膀上，拉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丝袜上，“你不是说过我穿黑色的丝袜很性感？”
说不上来为什么，左轩觉得有些别扭，也不是很想要，刚刚才和好的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滚在chuang上似乎不太合适，可既然已经和好，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是在她主动道歉主动靠近后。
陶琳释放了她的全部性感和热情以用来取悦左轩，撩人姿色尽显，当他用他们一贯的姿势从身后抱住她，拨开她散在背后的长发时，那一对蝴蝶骨漂亮到刺眼，恍惚间与另一个女孩清瘦的背影重叠。
大概是乔唯高二的那个夏天，她参加学校运动会的健美操表演，他在观众席上看见她穿着橙白相间的健美操服朝他招手，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露着小蛮腰和笔直的双腿，乔唯的皮肤很白，那种泛着荧光的橙色穿在别人身上很土，在她身上却显得朝气蓬勃，当然也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乔唯穿个麻袋他也觉得漂亮，只是当时乔唯晃着马尾一跳一跳的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他便觉得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哪个姑娘比她更漂亮，更明媚，更能箍住他的心脏甚至让他忘记心跳，尤其是当她快乐的转身时，马尾甩开，露出背上的纤细的绑带和蝴蝶骨时，他惊艳的挪不开眼。
他闭上眼睛，覆在她的背上轻轻拥住，所有的动作都因为想到某个人而变得温柔下来。
大概很多人都会像他这样，心里住着一个人，相拥的，却是另一个人。
生活和世界不是他一个人的，总会有缺憾，填不满填不平不心甘却可坦然接受的缺憾。
缠/绵过后，陶琳趴在他的洶口，与他十指相交，来回把玩着他的拇指指尖。
“我最近和朋友在策划一起创办一间教育机构。”他声音温柔轻缓的低声道，手指一下下捋着她的长发。
陶琳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骨头上，有些疼，“那需要很多启动资金。”
“恩，很多。”
“我大概……”她心算了一下，“可以拿出一百万左右，你差多少？不如和我爸妈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可以给你多少支持？”
“不用他们，你的也不用，到时候会有麻烦你/妈妈的地方，但不是钱。”
“你有钱？你哪里来的钱？你的工资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除去大伯的医药费你的生活费，再带我吃几顿饭也不剩什么了，你有困难要对我开口才是，我是你未来的老婆，我都不帮你还谁能帮你？”
“真的不需要，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我只是想和你说，我们的结婚的事情要延后一段时间。”
这话没法让陶琳高兴起来，她恹恹的趴在他洶口蹭了蹭，“延后只是一时推托之词，延后之后可能就是取消了，对吗？”
左轩揉了揉陶琳的头顶，轻声道，“我会和你结婚的。”
因为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像她的人。
***
一串半的糖葫芦都吃完了，还灌了一肚子冷风，乔唯也没等来祝煜城，只好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连着打了两个，他都没接，正要打第三个时他将电话拨了回来，不等听他说话，另一个粗哑的女声气吞山河的大嗓门便顺着听筒传过来，“我告诉你啊你找人没用，你找谁都没用，我也会找，我还报警，我还找媒体找记者，我还拍照片传微博！”
“学长？”乔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起来好像他和人发生了口角，她有点担心，对方好像很泼辣，祝煜城那种冷冷清清的性子会不会让人欺负的哑口无言，“你和人吵架了？怎么了？”
“没事，我撞了车，刚好遇到碰瓷的，已经在大学城了，要等交警来判定责任才能上报保险公司，很快过去，你等一下。”
“你人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你在哪个位置，我过去吧，这里我很熟的。”已经知道他发生事故，她在这等着只能是干着急，另外，她现在很想把刚刚吃掉的两串糖葫芦掏出来串好插回去，自己老公在接自己的路上发生事故，她在悠哉悠哉的吃糖葫芦，明显是缺心缺肺的表现。
交警还没有到，祝煜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反正离她的学校也不远，便告诉她自己所在的位置，确实离她不远，步行20分钟也可以到，不过坐公交车更快，只要一站地。
为了老公，她和放学大军拼了，死活把自己贴成饼子挤上一辆公交，在门上贴了一站地下车。
祝煜城今天开着他的黑色Q7，和另外一辆白色Q7刮在了一起，两个庞然大物占了一条车道，黑白双煞似得。
祝煜城正靠着车门抽烟，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没有围巾没有外套，乔唯跑到他身边叫了一声学长，飞快摘下自己的毛巾三两下围在他的脖子上，捏了捏他的胳膊肩膀，又摸摸了他的额头和耳朵，“你真没受伤？”
“没。” 他弹了弹烟灰，淡淡的回答。
夜色寒凉，在学校门前却不缺少热闹，来来回回的学生很多向这里张望，最后的目光全部锁定在倚门而立的祝煜城身上，乔唯跑到两车相撞的地方看了看，是白色Q7撞到祝煜城的副驾驶车门，但两车都压了线。
白色Q7的车主也是个年轻人，大概是哪个学校的富二代，操着一口方言没憋什么好屁，左一眼右一眼的瞪他们，祝煜城的车头上还趴着一个衣衫不太干净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那个碰瓷的。
“撞了人想白撞啊！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要不你就带我上医院，要不你就赔我医药费，我现在脑袋疼腿疼，心口也闷，你说怎么办吧！”
祝煜城懒得理她的胡搅蛮缠，他根本就没撞上这人，是他刮车的同时，她突然窜出来扑倒在他车前，接着便是狼哭鬼嚎一顿乱嚷。
乔唯鄙夷的看向那个妇女，她心知肚明祝煜城是什么人，若真是他撞了人，道歉不道歉是另说，至少他不会拒绝赔钱。
祝煜城低下头不知在和谁通话，乔唯走到那个中年妇女面前，态度还算温和道，“阿姨，要不你想想他到底撞没撞你，你看人开这车百十来万要撞了你还差你张嘴要这点钱吗？再说你这声音嘹亮慷慨激昂，怎么听也不像受伤了，你在这闹也闹不出什么的，你快走吧。”
“赔钱就走！知道你们有钱人都什么德行！没有这责任心！撞了人不想赔钱！”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家车撞了人啊？谁看见了啊？你往这一趴就说我们撞人了，那我往人民大会堂门口一趴我就国家干部了呀？你不能看这路段没有摄像头就胡作非为啊，那路边的大超市大饭店都有摄像头，你要较真咱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调他们的监控，总有能看到的，要是我们撞了人我们赔钱，要是我们没撞到你，我是不是得告你敲诈啊？”
大妈一巴掌拍在引擎盖上，“你们家车撞人你有理了是不是！是不是！”
乔唯掐着腰一脸严肃的瞪着她，恶人存心作恶那真是和她理论不明白，“和你说不清楚，报警吧。”
“报警能解决吗！你们得赔钱知道吗！不赔钱我就和你们拼了！”她说着就张牙舞爪的直奔低头讲电话的祝煜城，马路嘈杂，加上正认真和对方说话，他毫无防备，乔唯几大步窜过去在妇女冲到他面前时狠狠扑上去将她推开，“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人！”
这女人一看就是老手，不和乔唯动手，女人和女人动手谁都没有理，女人和男人动手，怎么说怎么有理，反正男人不敢动她，乔唯看明白她那点心思，加上护老公心切，也不顾不上善解人意娇俏美丽的形象了，毫不犹豫的和她撕扯了起来。
你要打我老公？我挠不死你我改名叫车轱辘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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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我被一个胡搅蛮缠的妇女欺负了，然后一个萌妹子跳出来，小钢炮一样冲上去为我拼了，终于等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