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纪荛在宫里打探消息的时候，每日都会派人给戚迟渊送一封信。
那些信中只有一半是关于小皇帝和容修筠的密谋，剩下那一半则是没什么意义的宫中琐事。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戚迟渊都会认真看完。
往日那些信一早便会送到戚府，可今日已经过了午时都还没有收到信，他难免有些奇怪。
“万寿宫的宫女说，纪姑娘昨日就出了宫。”赵书尽职尽责地磨墨。
因为不知道纪荛的真实身份，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戚迟渊不一样，他清楚纪荛是一只猫妖，她在京城举目无亲。
除了皇宫和戚府，她没有旁的住所。
戚迟渊神情凝重了几分：“本官养的那只猫昨日可有回府？”
赵书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属下不曾看到。”
他昨日在守着地牢的入口，连赵礼回过府都不清楚，更不可能看到纪荛。
戚迟渊手中的毛笔一顿，墨迹顿时晕染开。
他丢下毛笔起身，眉间罕见地浮上几分紧张：“去找！”
赵书从他的神情中窥见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当即就要领命下去，抬脚后却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找纪姑娘还是找猫？”
“……都找！”
赵书没有在意自家主子停顿的那片刻，大步走出书房去安排人手了。
戚迟渊也没有闲着，他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下人，挨个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自己那只猫。
老管家腿疾犯了，等到戚迟渊问完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戚迟渊已经放弃了从下人这打听，见到老管家也只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倒是老管家主动询问：“主子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
先前问了那么多遍，戚迟渊也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本官的猫儿不见了，张伯可有见到？”
他没想过能从老管家这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却不料老管家闻言竟点了点头。
“那只猫昨日跟赵礼在一起，估摸着赵礼带她出府玩了。”
“赵礼？”
戚迟渊浑身一震。
昨日赵礼回府告诉他玄虎卫藏身之处的线索，他命赵礼找几个藏身功夫好的人去打探清楚。
府中对纪荛从不设防，那些暗卫也不会拦着她。
她一定听到了。
戚迟渊深吸一口气，沉声唤出了还留在府中的赵巳和赵岐。
“带上人，跟本官出城！”
“主子不可！”赵岐连忙劝阻，“小皇帝和筠王虎视眈眈，主子断不可离京啊！”
城中各处都有他们的人，小皇帝和筠王就算想做什么，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提前准备应对的法子。
可一旦出了城，天大地大，那两人若是派人埋伏，他们未必能护着主子全身而退。
赵巳也点头附和：“主子只管留在府中，我带人去找赵礼。”
他们谋划多年，眼看着只要产出玄虎卫主子的大业就能完成，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池。
两人的顾虑戚迟渊怎会不知。
他甚至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妄动，不可失了分寸。
可开口说的却是：“本官不想重复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