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戚迟渊心头那一丝失落在纪荛的声音下烟消云散。
他看了看纪荛有些脏兮兮的小脸，接着道：“记着把脸洗干净，我先回去了。”
“嗯！”纪荛用力点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格外亮。
戚迟渊无端生出几分想要去揉揉这只猫儿脑袋的心思。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以往对纪荛最纵容的，也不过是由着她以猫形待在自己怀里，帮她顺毛。
至于人形，方才那个单方面的拥抱，便是他迄今为止和纪荛人形做过的最亲近的事。
给人形的猫儿顺毛这件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戚迟渊按捺住自己，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般心思。
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纪荛一番。
眼前的猫儿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唯独看向他的眸子多了些藏得不算好的依赖。
是因为自己方才又救了她吗？
戚迟渊不太懂猫的心思，只能这么认为。
他想了想，又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才转身朝外殿走去。
等到男人的身影完全从内殿里消失后，纪荛先是洗了把脸，接着便坐到床上唤来宫女嬷嬷，吩咐她们去准备沐浴要用的水。
葛嬷嬷找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宫女去打水，自己则恭恭敬敬地凑了上去。
“娘娘，奴婢帮您解衣。”
要沐浴，自然不能穿现在这一身衣服。
纪荛点头，从容地起身张开手，由着葛嬷嬷帮她解开衣服的盘扣。
葛嬷嬷入宫二十多年，是伺候人的一把好手。
她很快帮纪荛脱下了外衫，转身将其挂在一旁的衣桁上。
正要转身继续伺候主子脱下一件衣服的时候，她眼尖地注意到了外衫衣摆上沾的一丁点泥巴。
娘娘一直在歇息，衣服上怎么会有泥巴？
葛嬷嬷心生疑惑，但她能在宫里活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有眼力见。
葛嬷嬷压下疑惑转身，神色和之前看不出分别。
很快，纪荛身上就剩下了亵衣亵裤，那几个宫女也抬着装满热水的大木桶返回。
葛嬷嬷指挥着宫女将热水倒进浴桶里，随后向纪荛请示：“娘娘，需要奴婢伺候您沐浴吗？”
“不必，退下吧。”
纪荛不太能接受这点，好在原主怕暴露自己是只猫妖，也从不让宫女嬷嬷伺候她沐浴，她这么说也不会引起怀疑。
“是。”
葛嬷嬷应了一声，带着那些个宫女退出了内殿。
纪荛这才绕到屏风后面，脱下亵衣亵裤抬脚走进了浴桶里。
浴桶边缘有凸起的小木凳，纪荛坐在木凳上，整个人没入冒着热气的水里，浑身都放松了。
【宿主，刚刚你抱戚迟渊他居然没有把你推开诶。】
精神空间里的风风用那对大耳朵遮住眼睛，嘴却没闲着。
“可能还没来得及。”
纪荛随便找了个借口，想了想，她问了句：“风风，你有在戚迟渊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吗？”
【好像没有，宿主你发现什么了吗？】
“还不能确定。”纪荛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浴桶内壁，“但是八九不离十。”
【是什么？】
风风好奇地跳出精神空间，扒着浴桶沿轻轻晃着身子。
不过她依旧用耳朵捂着眼睛。
纪荛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抬手将这只柔弱的兔子拎进了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