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首辅大人的手段太过狠厉，若是自家小姐真的落到他手中，非得脱一层皮。
到那时，尚书大人肯定要责怪她们这些下人没保护好自家小姐。
巧儿的话没能让戚迟渊的面色缓和，倒是窝在他怀里的纪荛动了动耳朵。
这话……怪耳熟的。
戚迟渊的手就贴在纪荛身上，感觉到自家猫儿的动作，他轻轻揉了揉纪荛的脑袋。
不多时，他再度沉声开口：“本官没记错的话，尚书千金已有十三岁，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童？”
“那本官可要问问何尚书是如何教的女儿。”
这话的意思，俨然就是要何尚书来为何婉然的过错担责。
巧儿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扯了扯何婉然的袖子，小声提点：“小姐，您快给首辅大人赔个不是！”
倘若今日之事闹到了尚书那里，她们可都得受罚。
巧儿是家生子，何婉然幼时她就开始伺候了。
何婉然或许蛮横不讲理，但知道巧儿不会害她，不情不愿地跟戚迟渊赔罪。
只是那神情和语气，完全看不出一点知错的痕迹。
戚迟渊这人手段狠厉，但也极其护短。
自家猫儿受了委屈，他是要千倍百倍讨回来的。
何婉然如此态度，他当即冷了脸，“来人，通知何尚书来御花园领人。”
“就说，若是来晚了，本官可不知道他这位千金会出现在哪里。”
亭内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看也没看亭外跪着的主仆三人一眼，领了命就去通知何尚书了。
宫内不允许官员携带仆从或是暗卫，何尚书是为数不多的忠臣之一，何婉然又尚且年幼，所以她能带丫鬟进宫。
即便如此，她的那些侍卫也绝不能进宫。
能光明正大带暗卫进宫，且暗卫可以在宫中随意行动的，历朝历代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戚迟渊。
暗卫远去后，巧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完了”。
何尚书或许舍不得对何婉然施以太重的惩罚，可她们这些丫鬟今日之后能不能留在府中都是个问题。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只猫。
巧儿目光落在纪荛身上，甚至有些羡慕她。
一只猫，都要比她们这些签了卖身契的丫鬟来得尊贵。
何婉然就算再不懂事，看到巧儿这个表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连忙对着戚迟渊磕了几个头，力气大到连额头都红了。
前些年，何婉然害得一个小贩断了腿，何尚书发了好一通脾气，扬言也要打断她的腿。
那时何婉然便是在尚书夫人的示意下，用力将额头磕破，这才让何尚书心疼之下没了那个心思。
尚书夫人自幼就告诉何婉然，犯了再大的错都不要害怕，示弱永远是最有效的。
眼下，何婉然直接用上了尚书夫人教她的招数。
可戚迟渊并非何尚书。
他若是个良善之人，早就在朝廷中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今日就算何婉然把脑袋磕破，他也不会心软一分。
纪荛就更不会同情何婉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