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周越藏到谢景川身后连连忏悔：“对不起嫂子，我错了，我不该问这些，你们别催我谈对象的事情了……”
嘻嘻哈哈道别，姜晚跟谢景珩作为东道主站在醉仙居楼下送走一群又一群。
寒冷的夜风终于吹散酒意，脸颊上的热意也逐渐消散。
“晚晚今天开心吗？”
谢景珩盯着姜晚，眼神落在她嫣红水润的嘴唇上，喝了酒后略微沙哑的嗓子勾起莫名的暧昧气氛。
“开心”，夜空下因为时间过晚，灭了一半的路灯并不明亮地照射下来，姜晚明白了什么叫做错把路灯当月亮。
从前她以为沈行知是月亮，其实他是路灯，真正的月亮是谢景珩。
他站在那里，哪怕昏暗一片也焕发着光亮。
“从前你缺失的那些重要时光，不论是生日，是获奖时刻，还是需要关怀的片刻，今后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就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度过，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谢景珩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带点牙酸，倒不是觉得太过肉麻，是刚过完生日，这么说多少有点过分表现的嫌疑。
但行动比言语更重要，说出来比放在心里更好。
“我知道”，姜晚站在路灯下，眼睛泅着水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有人在街对面。
眨眨眼睛，那个人还朝她走过来……等等！
凌姐？！她怎么回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姜晚看清来人之后三下五除二大步越过谢景珩直走过去，搞得男人以为她感动得要上前抱自己。
就在姜晚错身的一刹那，谢景珩双臂都展开了。
“凌姐你怎么回来了？”
嗓音清亮，姜晚想起上次被李少钦逼问还有点心悸，她表面上是不怕心底也不怕，但架不住想：万一凌姐被抓到了呢？
“嗯，你不是过生日吗？我回来看看”，说着穿着依旧单薄的姜凌递过去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甜豆花。
姜晚伸手一摸就知道，多半是她从前学校门前最爱喝的那一家。
眨巴眨巴眼睛，姜晚这下是真想哭了。
在老家的时候，乡下卖热豆花的总是今天来明天不来，要在几个村子来回巡着卖，每当人来了，姜晚都会在门前跟奶奶遇见姜凌或姜欢。
久而久之，凌姐也知道她喜欢喝这个。
后来住到姜家，姜晚没有那么多零花钱，校门口的热豆花却是她最简单的零食。
“回来晚了点”，姜凌大手泛着冬日的凉意在姜晚头上揉了揉，“今天生日过得还高兴吗？”
“嗯”，仰起头跟姜凌对视，姜晚重重点了点头，她今天可开心了，白天吊打姜清雪报仇雪恨，晚上一群人来给她庆生。
那就好，姜凌嘴角勾起淡淡微笑。
谢景珩原本看这么晚了，提出让凌姐去家里住一晚，却被姜凌否决：“都这么晚了，我这个时间打扰你们不合适，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有要紧事。”
说到这里姜凌脸上露出两分沉重，姜晚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出大戏了。
比如凌姐其实被抓到就地伏法了，今天晚上是来找她告别……
“晚晚，是跟你有关的”，视线落在姜凌漆黑冷静的眼眸中，几人再次回到醉仙居开了个包房坐着谈话。
热气腾腾的茶水上来，姜凌抿了两口也化不尽心底的严寒。
“晚晚，跟你的……身世有关”，似乎很难开口，姜凌在国外面对那么多艰难险阻都不曾皱眉，可唯独怎么跟姜晚说这件事，犯了难。
别人不清楚，但姜凌可太清楚了，姜晚从小被抛下，她从前对家人对妈妈有多渴望……
可却一次一次被许佳玉伤透了心，后来，姜晚不是没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
甚至为了验证这种猜想，她还偷过许佳玉的头发去医院，但结果明明白白的显示，她们亲的不能再亲。
可现在……凌姐面色凝重，她在国外用姜晚的头发跟许佳玉进行对比，根本毫无血缘关系，甚至跟姜震方也没有丝毫关系。
也就是说，姜晚跟姜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是……”，姜晚心跳扑通扑通的，她似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了，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
比方说，她的长相跟姜家人一点也不像，脾气秉性更是天差地别，单看许佳玉对她的态度都能看出来，她这个女儿多半是捡来的。
“是……查出来什么了吗？”
尽管早有怀疑，甚至很多年前就做过这种心理准备，但姜晚还是忍不住颤抖。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姜晚两只手端起一杯小小的热茶。
分明是暖和到能冒出热汗的室内，她却不知为何觉得脚底发寒，甚至那股子凉意一下从尾椎骨攒到天灵盖。
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连谢景珩这个局外人都敏锐的察觉到，她们要说的事情有多严肃。
安静片刻，姜凌眼神落在一旁谢景珩身上。
男人端坐不动，手上倒茶的动作却停下了，很快他自得的为二位斟好茶水起身：“既然凌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不打扰你们女孩子叙旧。”
“我在外面等你，但别聊太久，夜深露重。”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姜晚，嗓音淡漠矜贵，仿佛又回到当初姜晚跟谢景珩初遇的那个夜晚。
门被带上，“咔嚓”一声后是无尽的安静。
安静到姜晚忍耐不住，安静到姜凌拿出文件夹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突兀，滋滋啦啦的摩擦声停下，几张纸落在姜晚眼前。
“你自己看吧”，姜凌难得温柔，或者说，她只单独面对两个妹妹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神态。
视线在白纸黑字上扫过，简简单单几行仿佛用尽了姜晚毕生勇气，那不是一份dNA检测证明，是好几份。
关于姜家人的一切。
上面完完整整的显示，他们是一家人，姜晚不是。
“你应该是被抱错的，或者说，是许佳玉故意抱错的”，姜凌也不想偏在生日这一天告诉妹妹残忍真相，可她刚查出来这些姜凌迫不及待赶回来，只是希望晚晚不要再受到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