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心情笑？”凌宇的声音没好气。
“啊，凌老师给我打电话，我当然得笑。”宋再昊好脾气地回。
凌宇拍戏的地方，是个深山老林，信号极差，打视频电话，十次有八次因为信号差卡得妈都不认。
还是直接打电话，来得方便。
“但是不能看凌老师的脸，有些桑心。”宋再昊边说边躺在沙发上，旺财咚咚咚跑了过来。
习惯性的趴在一旁，把大脑袋送到宋再昊空闲的那只手边。
这是一人一狗的习惯。宋再昊喜欢躺在沙发上发呆，旺财就会趁机过来讨一顿摸。
宋再昊一边揉着旺财的狗脑袋，兴致来了，还要撸一下它那竖起来的耳朵。
一边看着公寓吊顶上的水晶灯，不脏，但是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晶莹剔透。
算一算，宋再昊住进这里也快四年了。
当时状态太差，被柳岸强行按着停下手上的一切工作。
旺财也是那时候柳岸强行让他养的。
一边看心理医生慢慢治疗，一边换了住处，就是这间公寓。
当时买的时候，都是柳岸在操作，二手房，前一任主人留下的装修。
因为着急住，也没立刻重新装修。
柳岸坚持让他从之前住的地方搬出来，说是换个环境，也换个脑子。
不需要多大的地方，重要是安保要足够严格，也要方便他生活。
柳岸说过，让有些私生粉挺神通广大的，路上都要开车追着跑，实在不安全。
这公寓在市中心，也不只宋再昊一个明星，售卖时主打的就是物业方面的严格，一般人还真不进不来。
宋再昊住进这公寓好几年了，一直都说要找时间把公寓装修一下。
可一是实在太忙，总感觉抽不出时间。
二也是，没啥心情，总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总而言之就不上心，于是一拖再拖。
直到之前凌宇来这边，说总觉得这水晶灯如果不稳，吧唧一下，砸下来。
人正好在沙发上躺着，直接就成了肉饼。
宋再昊啼笑皆非，导致现在每次 躺在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就忍不住幻想出这个画面。
“凌老师，你得负责！”
凌宇那边下戏之后，看到越来越多针对宋再昊的新闻推送，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在看，边看还边讨论。
他还以为宋再昊突然出了什么大事，可看了几个帖子，来来回回讲的也是以前那点旧事。
唯一比较新的讨论，就是在猜测宋再昊和原来的公司不续约，未来的路何去何从？
凌宇被黑这么多年，都已经有经验了，这一看就知道遭遇了职黑，而且应该还不只一家的手笔。
突然听到宋再昊的那句话，凌宇心情复杂，郑重承诺。
“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宋再昊一愣，“不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就说要负责？”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负责。”
凌宇站在酒店房间里，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森林，心情复杂。
无论宋再昊有多少对家，趁着这波水浑水摸鱼，故意找人抹黑宋再昊，他都不奇怪。
其实这在娱乐圈也不是秘密，有很多大火的明星都会把一部分死忠粉丝养成职业黑子，潜伏在对家的粉丝群里。
打探消息外，更是以粉丝之名，行职业黑粉之事。
毕竟，如果全部都是请专业的职黑行事，一旦曝光，对明星个人声誉也有影响。
把粉丝培养成职业水军就不一样了，只要有专业人士，有技巧的引导。
很多心智不齐全的粉丝就会大批大批的主动下场，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还不自知。
大部分时候，如果没有职黑水军的拉踩与“引战”。
普通粉丝之间的看不顺眼顶多是“圈地自萌”，很难撕出那种全民参与的恐怖气势。
但凌宇忧心忡忡的不只是现在出来的这一波针对宋再昊的“翻旧账”，而是接下来有可能更可怕的舆论攻击。
这里面，一定少不了孟程东的推波助澜。
想到这个人，凌宇就恨得牙痒痒，看来，之前给的“小教训”还远远不够。
宋再昊听凌宇的情绪不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旺财吓了一跳，然后跳到沙发上歪着脑袋打量起一脸严肃的主人。
宋再昊语气还算轻松，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凌老师，我说的让你负责，是指你之前说水晶灯会掉下来的脑洞。现在我一躺到这里，脑海里就停不下来，简直是死亡来了！这是精神伤害，你得负责！”
凌宇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和孟程东对峙。
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显得不落下风。
“另外。”宋再昊停顿了一下，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宝，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说，你认识孟程东的事啊？”
“什……么？”凌宇脑子嗡的一下。
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听岔了，还只是刚才脑子里想的事，直接说了出来。
“你为了我，跑去和孟程东正面刚这事，你不打算告诉我吗？”宋再昊明明白白地开口问道。
一时之间，凌宇心乱如麻。
宋再昊为什么会知道？他知道多少？以前的……事全部知道了吗？他是怎么看自己的？……
凌宇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机，张嘴闭嘴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宋再昊的声音很平静。
“我本来打算当面和你说的，可我看你太会胡思乱想了，又怕你一时紧张，做出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才不干了，好不容易咱们现在如胶似漆的，可不能因为不值得的人，搞个鱼死网破。”
凌宇如沸水一般的脑瓜子，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艰难开口。
“……游哥告诉你的吗？”
他只和游春亮说过这事。
“……不全是。”宋再昊回答得模棱两可。
他的确是从游春亮那里得知了部分信息，但游春亮明显有所保留。
只说凌宇和孟程东的确有过联系，但早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再多的，就问不出来了。
更多信息是蒋星洲查出来的。
孟程东和凌宇的确有着不少联系，可这联系从官方渠道查得的消息看，早已经断了，具体细节也很少。
只知道孟程东曾经当过凌宇的老师，王若宇小他一届。
他们三人关系不错，孟程东还带他们两人参加过不少饭局，也引荐过不少资源。
这对刚入校门的年轻大学生来说，求之不得。
可在凌宇曝出一系列不敬业、被包养之类的丑闻之前，两人早已没了任何明面上的接触。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
宋再昊和凌宇各自都有很多疑问，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只有彼此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从话筒中传到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