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温和声音，何尘光有些犹豫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对于电话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何尘光莫名的觉得自己可以信任。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真实。
一路远离总部大厦，就在何尘光拦住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的时候，身后几道声音远远传来。
“何总监！”
“头儿！”
何尘光转头，三道人影飞奔而至，两男一女，全都是他的属下。
“头儿。”
两名男子中较为年轻的那一名男子停在何尘光身前，笑着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悄悄的就想走。”
何尘光还没说话，另一名男子也来到跟前，打了声招呼：“何总监。”
至于最后那名女生，则站在两名男子身后，似乎有些踌躇。
“远山，晓阳。”
何尘光看向两名青年，叫出了两人的名字，随后将目光投向最后的女生：“莉莉。”
“你们怎么来了？”
名叫远山的男子呵呵笑道：“老大，你这可不行啊，要不是莉莉今天去了人事部，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离职的消息。”
说着，他挤眉弄眼道：“老大，说说，这次是去哪家高就啊？如果能成合伙人，可别忘了提拔兄弟一下。”
何尘光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严肃道：“不要胡说。”
何远山抱着脑袋，笑嘻嘻的。
楚晓阳道：“何总监，您为什么突然离职？”
何尘光看着他，略微叹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晓阳，你的能力很不错，我已经向余总推荐了你，好好干，我希望再过个三五年能听到你升任总监的消息。”
楚晓阳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何尘光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女生。
名叫莉莉的女生看起来不大，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是清纯。
看到何尘光将目光投向她，略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轻轻开口：
“你……要去哪？”
何尘光微微沉默，随后道：“去汉中市。”
汉中市。
女生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吧？待遇好吗？”
何尘光微微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王烁会给他什么待遇，不过不论什么待遇，肯定是比不上华能集团的。
见何尘光不说话，女生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微微低下头。
“我……”
“滴滴……”
一声汽车鸣笛突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司机的问候声。
“我说这位先生，你还走不走，不走我还要接待其他人。”
“我走。”
何尘光回应了一声，转身冲着三人说道：“我先走了，谢谢你们来送我，有时间再会。”
说完，急急忙忙的上车，出租车扬长而去。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视野里，何远山这才回头，看见女生还在望着何尘光离去的方向，不由摇头道：“莉莉姐，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
莉莉回过神，默默的往回走。
何远山连忙跟上，好奇问道：“莉莉姐，你刚刚最后一句话想说什么？我看你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老大说。”
莉莉身形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何远山有些莫名其妙，还想跟上去，却被楚晓阳一把拉住了胳膊。
“行了，远山，别去烦莉莉了，让她自己待一会。”
何远山有些无奈：“晓阳，你说莉莉姐这样有意思吗？喜欢老大就直说呗，就老大那个木头性子，你要不直说，估计到死都不会捅破这层纸的，她要是再不主动点，老大就被别人抢走了！”
楚晓阳微微摇头，拍拍他道：“走了。”
谁也没听到的地方，一声呢喃飘散在风里。
“我……想和你一起走。”
……
王烁轻轻挥了挥手，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目光转向前方的屏幕。
陈忠轩的脸色有些发黑，看着王烁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道：“打完了？”
“打完了。”
王烁看着陈忠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接个电话，你好端端的生啥气？
“打完了就说正事。”陈忠轩冷哼一声：“你发来的邀约文件我已经收到了，以后这种东西，直接发给我就好，不用发到众智鹏程去。”
王烁有些纳闷：“众智鹏程不还是您旗下的公司吗？”
“正因为都一样，所以你直接发给我不是更简单？”
陈忠轩哼了哼。
王烁在他的语气里听见了浓浓的不待见，想了想，自己最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得罪这老头吧？
也没有在背后骂他，也没有占他便宜，更没有在生意上让他给自己打骨折。
想不出什么东西，王烁只能点点头：“好的，那以后我就直接发给您了。”
反正直接发给陈忠轩还简单一点。
“不过，我在邀约里需要的设备，陈叔你们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
谈到生意，陈忠轩也正经了很多，至少话里不会再带着情绪。
“你需要的机加工设备我们厂一直都可以做，只是精度达不到你的要求，不过这些在得到了初号系统之后已经有了改善，新的设备性能勉强达标，如果还要继续提升精度，就需要我们更换母机，代价有些大，暂时做不到。”
“这就够了。”
王烁点头道：“只要能达到我文件上要求的最低精度就可以，只是时间方面的要求我不会松口。”
陈忠轩瞥了他一眼。
“三个月时间，这是最低时限要求，超过这个时间，我们无法交付。”
王烁摇头：“我最多只能给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
陈忠轩怒道：“你怎么不去抢！”
王烁摸了摸鼻子，愕然道：“能抢吗？”
陈忠轩一口气到嘴边，差点把自己憋死。
这混球还真的打算抢？
略微有些颓然，陈忠轩泄了气道：“两个月，不能再少了，不然我就算让工人加班加点都做不出来。”
王烁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两个月时间，准时交付。”
这种东西，确实也不是脑袋一拍说造出来就能造出来的，一直以类人族的技术作比较实在是对这些敬业的工程师和工人师傅们有些不公平了。
陈忠轩松了口气，看着王烁道：“你这次订购的这些东西，有不少都是很敏感的设备，你最好能保证它们的用途不会违规。”
说话间，陈忠轩目光凝重，如果王烁有一丝犹豫，他就准备立即以雷霆手段让王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掉坑里。
不过预想到的事情没有发生，陈忠轩看到，王烁只是笑了笑，态度谦和，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这个回答比没有问题更让陈忠轩放心。
“这样就好。”
陈忠轩深深的看了王烁一眼，这小家伙，成长的速度快的让他有些出乎预料。
就连资本出手使绊子都没有让他倒下，反而有更加茁壮的趋势。
那个零蛋，如果生态再好一点，并且推出针对企业用户的配置，他都准备让公司人手一个了。
可惜，这玩意目前貌似不对企业用户开放。
“还有你要求的车队，我已经吩咐陈氏集团下属的两个运输大队共四十辆车赶往汉中市，明后天你应该就能收到消息，这些司机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手，你可以放心。”
“谢谢陈叔叔。”
王烁微微点头，生意是生意，但陈忠轩能这么重视王烁的事情，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这就是人情了。
这老狐狸，总能在细微处让你感受到他的诚意，让你产生好感。
这样的话……
王烁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
“陈叔叔，我这里有一个项目，可能需要一部分投资。”
“你，要不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