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回部队，短时间内，我可能也没时间回来调查这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章纪洲很是诚心地问道。
方燕有点儿没转弯儿来，“什么忙？”
“平时在村子里，帮我问问我母亲当年的一些事情。”
刚才，方燕的一句“你是不是他亲生的”话，让章宗德想起当年的一些，他觉得有点疑惑的事情。
便和章纪洲讲了。
章纪洲本来也因为，章老五的那一声“狗……杂……种”而觉得有点儿不大正常。
他现在也已为人父，即使有的时候，他对小鱼仔的某些行为看不顺眼。
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要骂他“狗……杂……种”这种话，甚至连野种，孽畜这种话，他都没有想过。
如果自己的孩子，是狗……杂……种，那么给他生命的自己，是什么？
再一想到，章老五放纵大胖墩儿，骂小鱼仔是野种。
如果自己是章老五亲生的，那么，小鱼仔就是章老五亲的孙子。
就算章老五再怎么不喜欢小鱼仔，可血缘关系毕竟是割舍不断的。
小鱼仔是野种，他做为爷爷，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条条线索串起来，让章纪洲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章老五亲生的？
可是当年，母亲走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懂事了。
但是母亲也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关于他的身世的事情。
这是章纪洲觉得，挺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当时，他还没懂事儿，怕他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还情有可原。
可是那会儿，他明明已经懂事，已经知道，什么事情能往说，什么事情不能往外说。
如果他真的不是章老五亲生的，母亲当时为什么还是只字都不跟他提起？
“那你把你母亲的事情，跟我讲讲？”方燕想着，这也不是个多难的事情。
她现在跟村里大多数的同龄女人、长辈等都相处得挺不错的，偶尔她忙完，会拿着一点小零食啥的，或者是卤味的边角料，去串门，大家可欢迎她了。
“我妈是隔壁长米村的，我外公当年是大地主，家里很有钱，不过，后来在那场灾难中没了。”
章纪洲和方燕说起母亲的事情，“我妈从来没有和我讲过，她和我爸的事情，小的时候，她和我爸都不怎么说话。”
“小的时候，因为看到邻居的叔婶，平时也是各忙各的，有的甚至还天天吵架打架，我也没觉得，他们那样冷清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刚才叔公跟我说了个事情。”
听到这话，方燕在心里暗道一声，我果然没猜错，又悄悄坐直起来。
“叔公跟我说，他记得刚开始，我爸想跟我妈求亲，我外公外婆没同意。”
因为外公外婆只有他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或是找一个家庭简单，性格软弱好拿捏的女婿。
而章老五这种人，家里光是兄弟就有六七个，还不算上姐妹，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关系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再加上章老五粗犷的五官，天生带着点凶相，这一看，就更加不符和章纪洲外公的要求了。
方燕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咦？这么奇怪？
那后来，你妈妈为什么又会嫁给章老五？”
类似这样反悔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对方的条件，或多或少能改变得，接近或是达到别人的要求。
不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迫不得不牵就。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章老五手里，握着你外公一家的把柄，逼和你妈妈不得不嫁给他？”方燕猜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可章纪洲却皱着眉毛问她，“你怀疑我妈因此心有不甘，婚后出轨别人，才有了我？”
呃……
方燕语塞：……
当着别人的面，怀疑他的母亲婚内出轨，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件挺不礼貌的事情。
章纪洲断然否了她的这个猜测，“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方燕心说，要是有人这样子怀疑我妈，只要我妈不是太过奔放，我也会这样子说的。
人啊，都有护短的毛病。
“不是因为她是我妈，我就偏袒于她，只是我妈到京城去读过大学的，她的性格有点清高，不是随便跟委身于人的那种人。”
章纪洲解释道，“如果我妈是婚后出轨别的男人，村里的女人们会这么安静？”
长舌妇最是喜欢嚼舌根了，如果真有这事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们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句风言风语都没传过？
是哦！
被他这么一说，方燕觉得也对，一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叔公还说，后来有一天，我爸突然就上门他，让他帮忙上门提亲。”章纪洲接着说道。
那时候，章老五的父母都没了，几个兄长都的名声，都不如章宗德。
自己要娶的毕竟是地主的女儿，怎么着都得请个有威望的人上门提亲。
所以当时章老五请的是章宗德去提亲的。
“他还问过我爸，上次你去求娶，人家不是没看上你？现在怎么又成了？”
章老五只是含糊着说，那会儿晚雪还不想那么快出嫁。
现在她想通了。
方燕，“从不同意到同意，相差多少天？”
“不到十天。”
方燕：……
这个时间，貌似也不能说有问题。
但也不能说没问题。
方燕在侦探方面，缺乏这方面的细胞，感觉智力有点不够用。
章纪洲接着又说，“叔公还说，我妈嫁过来的十个月之后，就生下了我。”
因为这种结婚当月，就怀上孩子的例子，当时在村子里不多，所以章宗德才会一直记得。
方燕有点无语，“蜜月宝宝有的是。”
说完，又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蜜月宝宝。
好吧，他俩这么一说，章宗德跟章纪洲提醒这几句话，貌似全都没用了。
因为方燕在打探消息方面，毫无经验。
章纪洲便临时临了，教她一点打探的计巧。
方燕赶鸭子上架地学了一些，“你放心，哪怕是为了小鱼仔，我也会努力去打听消息的。”
方燕是一万个希望，章纪洲不是章老五的种。
这样一来，小鱼仔就没有那么阴鸷可怖的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