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恍惚的江少游微微带着酒意在发愣，然后听到颜若夕好像微颤的声音“好看吗？”
随着她的话，她的指尖掠过耳朵，将垂在脸庞的发丝挽在而后，让江少游清晰的看清她的侧颜。
江少游晃了一下，修长的脖颈，小巧的耳垂，分明的下颚线以及白嫩的皮肤，组合在再一起，竟有些耀人，视线赶忙抬向空中，嘟囔道“嗯，，好看。”
声音带着点紧张，
颜若夕忍不住嫣然一笑，可惜江少游没看到“你是说月亮好看，还是说我好看？”
话音温柔，语调却上挑，似有调戏的味道。
江少游万万没想到，颜若夕竟然问这种问题，脑子里一时间僵住了，支支吾吾间对上颜若夕的眼睛。
如月光明亮的黑眸中带着笑意，还对他眨了眨“很难回答？”
江少游实在没法应付她的眼神以及声音，扭过头再次看着月亮，这一刻好像天空中的明月都没有颜若夕的眼眸那么明亮动人。
“都好看。”
随着江少游说出这句话，颜若夕轻笑一声，他好像也没变啊，和以前一个样子。
然后颜若夕举起手中的酒，放在江少游身前。
等江少游和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这一幕仿佛跨过时光重叠在一处。
颜若夕喝完之后，又问道“她们都说你挺活泼的，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有那么活泼啊，
像个情窦未开的小男生一样。”
江少游听出颜若夕调侃的味道，心里有点无语。
我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啊。
谁碰到一个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整这么一出，心里能平静的下来。
嘟囔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颜若夕看着他憋憋屈屈的样子，又被逗笑。
江少游看着颜若夕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心里禁不住有一种喜悦感，他很喜欢她笑，更喜欢她开心的样子。
笑了一会，颜若夕突然问道“诶，对了，你喜欢满月还是弯月啊？”
颜若夕倒是没什么心思，此时此刻，她很享受和江少游在一起的感觉。
只要这么坐着，她的内心里充盈的都是满足与开心。
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像情侣间随意的聊天。
江少游看着月亮“都喜欢啊。”
“总有个更喜欢的吧？”
江少游好像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问题没想过，都是月亮，圆月，弯月好像没什么区别，都好看。”
颜若夕听了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笑道“是啊，明明都一样，非要分个区别，好像是挺傻的。”
月亮就是月亮，所谓的阴晴圆缺不过是人们视角，感官。
这时候，江少游终于问出他憋了很久的问题“你认识我吗？”
颜若夕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带着严肃的看着江少游，好像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在江少游不由自主都开始紧张的时候，才突然笑道“不告诉你。”
那神情让江少游竟然忍不住想掐她的脸。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你刚才故意这样过分了。
害我紧张半天。
颜若夕见江少游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然后胳膊支在身后，抬起头“你就当你像我梦里的一个人。”
江少游疑惑道“梦里？”
“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感受到颜若夕好像有点低落的情绪，江少游有很多话其实想问。
比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梦？
他在颜若夕梦里什么样子？
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轻声的说道“其实我也总做梦，不过醒来后总是记不起来梦里的事。”
颜若夕听了江少游的话，眼睛眨了眨。
其实，她考虑的过，要不要和江少游说曾经发生的事。
哪怕是当做一个梦，讲给江少游听。
但是在想起江少游之前流泪，以及眼里悲伤的神情时。
她放弃了。
那些有甜蜜，但是也有痛苦的过往，真的应该告诉他吗？
如果和自己的某种猜测一样呢。
当死亡包含一种释然，挣脱苦恼的结果。
自己真的应该重新将那些记忆唤醒。
然后重新束缚住这个开朗活泼的江少游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
但她只想他开心快乐。
哪怕自己会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但并不值一提。
至于以后，她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但唯一知道的就是。
她是江少游的爱人，以前是，以后也永远是。
于是不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随意的问道“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
江少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好像有点犹豫。
他其实不喜欢讲自己的事。
这也是除了祁峰，学校里没人知道他家里情况的原因之一。
至于祁峰是因为总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刻意回避。
所以知道一点点。
不过面对颜若夕的话，他还是说道“我家里其实挺简单，我从小是孤儿，出生在一个很贫穷的山村。”
江少游说的很详细，尽管颜若夕以前就知道，但依旧很认真的倾听。
所有的轨迹转变出现在来魔都的第二天，江少游的奶奶突然重病。
然后他就在医院门前莫名其妙的被人收养。
江少游尽管话里描述的不多。
但颜若夕很快自己就勾勒出当时的情景。
这一世的江少游没有吃过太多苦。
他没有乞讨，没有想过放弃他奶奶，也没有差点被人卖掉的经历。
甚至没有经历过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但她依旧听出江少游话语里的感激与情感。
他说他是幸运的。
确实是，颜若夕在某一刻也是感激对方的。
她避免了江少游会遭受的苦难。
可这不妨碍，她也痛恨对方：莫霜。
随着江少游的讲述，她吃惊的同时也已经有了猜测。
不同于萧红鲤对什么都不上心，她虽然对莫霜这个名字的了解还没有萧红鲤多。
不过，她依旧能记得上一世萧红鲤住院时候，有一次对她说，江少游晚上出去一直没回医院。
后来一段时间江少游情绪是低落的。
尽管掩饰的很好，她还是记在心里。
也在某一次闲聊中，从林剑口中知道莫霜这个名字。
以及她死了。
那时候她就明白江少游和这个女人应该有某种关系。
不过人已经死了，她就没有在过多关注。
逝者已矣。
可她没想到，害自己和萧红鲤苦苦等了十年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
莫霜，
颜若夕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