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的女儿只有我不是吗？她们两个，如果不是对我有用的话，兴许在很多年前也已经死了，您现在的仁慈，她们可不会领情。”
程清欢也没有继续停留，还是走了，萧华心里其实很维护沈年音，从小她就知道。
毕竟是那么优秀的女儿，这心里是怀着希望的，所以在捐肾的事情上，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沈年奚。
这些年，她表面上看起来是萧华最宠爱的女儿，而实际上，在萧华心里，她永远也比不上沈年音。
不管她如何的乖巧听话，如何的在生命的边缘行走，她都不会改变内心的看法。
萧华有些担忧，但始终什么也没有做，更没有追上前去阻止，程清欢又能做什么，顶多就是刺激一下沈年音，也干不出来别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
梨园的大门紧闭，程清欢在外面的车里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之久。
她给沈年音打了一通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
沈年音亦是立在一个可以看得见程清欢车子的角度看着外面马路边上停靠的车辆。
“有事吗？”沈年音鲜少对人对人说话冷漠的毫无温度。
“姐姐，你这是打算带着沈年奚离开海城了吗？”程清欢的声音温软动人，沈年音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你想干什么？”
“我从来都不想干什么，只是姐姐对我一直都很有敌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程清欢的语气颇有些遗憾。
沈年音也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了，她今天的态度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其实很不一样。
完全就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她在嘲笑她，不管她如何的翻腾，结果都不会变。
沈年音想到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想到还没成年的沈年奚，心里难受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保护他们的周全。
但也只能尽力而为，如果这就是命的话，她也无力反抗。
“咱们还是见一见吧，说不定，我回去之后就会劝说爸爸，放你们一条生路。”程清欢很清楚，沈年音如今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她不会不见的，亲自把她的高傲踩在脚下的感觉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
沈年音没有回应，挂断了电话，却还是转身一步步的朝楼梯走去。
梨园的门打开时，程清欢就在门外，沈年音，看着她，眼色温凉如冰。
梨园干净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连平时门口的两只马犬也不在了。
看来沈年音真的很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时刻都准备着，有心机也很有手段。
两人四目相对，各种情绪纷繁复杂，程清欢哪怕还是端着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在沈年音看来也丑恶至极。
沈年音看了她许久，一声没吭的转身往里面走，程清欢进门轻轻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这里平时总是很热闹，现在忽然之间这样冷清下来，当真还很不习惯。”
“你住了那么多年医院，难道还没有习惯安静？梨园此时的安静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沈年音坐了下来，给程清欢倒了一杯茶。
到了这个时候，沈年音对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是更加恶劣。
程清欢心里仍然会觉得很不舒服，可远比从前一直被她压着的那种沉闷感要强得多，她现在不过也就是想呈口舌之快。
“姐姐，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沈年音忽然咧嘴笑了，“这话是我应该问你才对，你们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沈家，哪里对不起你父亲了？或者是对不起你了？”
忽然讲道理时，程清欢竟然无力反驳。
人有时候就是从骨子里坏的，根本不需要理由，看你不顺眼就可以讨厌你，然后欺负你，继而更加过分。
爸爸对沈家，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心态吧。
“听说你爸爸当年是强娶了妈妈，我爸应该是介意的这个。”程清欢的一句话说的毫无底气。
“是吗？强娶？她难道不会逃婚？为什么被强娶了还愿意被我爸睡，还生下了我，乃至于后来还生下了小五，你去问问你妈妈，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贪图沈家的财产，沈国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摇钱树，没了这个摇钱树，程瑞岽在外面可怎么活。
“姐姐，何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她好歹都是长辈，何况她心里也很挂念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么多年你们又如何在海城生活？”程清欢不紧不慢的样子，还真有些沈年音平时的样子。
沈年音坐在那儿喝茶，很冷漠，程清欢像极了程瑞岽，伪善，恶毒，当然了，这也是萧华的特点。
“我只是觉得她未必那么爱你的父亲，你的存在的确是很特别，放纵下的产物而已，好歹我跟小五，都是名正言顺。”
她睥睨着她，眼里噙着冷淡且嘲讽的笑，程清欢整个人都僵住了，表情僵在了脸上，很久很久做不出来表情。
沈年音说话是真的狠毒，放纵下的产物？她也真的挺敢说的，这么贬低她，这么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可现在你们也逃不出海城，姐姐，如果你一直这样，我怎么能帮你？”
“你希望我怎么样？”沈年音嗅到了她话语里的其他意思，问道。
“不如你求求我，反正梨园也没有人看着，你可以跪着。”程清欢那些狠毒畅快都快要从自己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沈年音怔了一下，程清欢不过就是想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她特地来一趟，目的也十分明确，她就算是跪下求了她，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
“程清欢，有时候我也挺可怜你的，一辈子都得活在我的阴影里。”沈年音淡然笑了笑。
她不会做出让步，哪怕是真的被程家的人迫害，她也绝不会让步。
“是啊，一直都活在你的阴影里，但你们不也活在程家的阴影里吗？姐姐，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跟楼均墨，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对沈年音来说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震动，除了程家的人用手段之外，她并不相信楼均墨会真心实意的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