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概对第一次动了心的女人可能真的都很念念不忘。
程瑞岽冷冷笑了一声，就楼均墨这个德行，还真的不知道程清欢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能得到幸福。
梨园的项目注定是批不下来的，这海城能搅动风云的人大有人在，有部分人就住在那里，他顶多也只能威胁恐吓一下沈年音。
“有时间，你去看看沈年音吧，怎么觉得你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程瑞岽看了看在一旁陪着自己吃早餐的妻子，语气很淡，似是漫不经心。
萧华有些诧异，这个点清欢还没有下来，餐厅就他们两个人吃饭，怎么好好的又说到了沈年音。
“她也不喜欢我去看她，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程瑞岽看了一眼已经熄了屏幕，“今天早上楼均墨从梨园出来的，说真的，我不是真的很讨厌她，如果她不是沈国栋的女儿，我也会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对待的，但是她为什么跟她爸爸一样呢？”
萧华看着程瑞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对啊，已经分手了，为什么楼均墨还在梨园过夜，萧华，这个世上有许多的不公平，对女人更是如此，即便是这个男人真的很风流，但舆论都在女人身上，错都是女人的。”
程瑞岽这番话虽然是很不讲道理，但是萧华却无力反驳，程瑞岽的意思，她能够明白，沈年音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都是错的。
“她也是我的女儿，瑞东啊，我就是在冷酷，我也不想伤害她。”萧华心里很清楚，沈年音现在怀孕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会内疚自责的，沈年音是她的大女儿，也是最优秀的一个。
她不希望她出什么事情，只希望她安静的活着，跟他们的生活永远也不要有交集。
程瑞岽看着她，眼里含着笑，“那么，你还是很愿意伤害清欢，是吗？他沈国栋的女儿比我们的女儿更重要是吗？”
他的情绪略微有点激动，萧华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疯了，发什么火，清欢现在的身体情况还很未知，将来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你一定就确定用不着她们姐妹俩吗？”
可能是她做了太多的措施，心虚的厉害，总觉得会有报应，所以她不敢在对沈家姐妹做什么了。
“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钱和权利能够解决的吗？”萧华知道程瑞岽什么都明白，只是他对沈国栋的敌意太深，以至于这么多年仍然无法释怀。
对那两个孩子，也是因为沈国栋恨之入骨。
“约她出来见一面吧，萧华，这是我的让步，她们姐妹俩，我可以什么都不干涉，但是，我还是希望她看的更清楚一点，不要总是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萧华也没有反驳什么，沈年音并不是那种会怀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她活的更通透呢？
点到为止，以退为进，每一件事她都做的极好。
“好。”
也不知道现在沈年音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不去关心她，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就算是她生了楼均墨的孩子，以她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情永远也不会被楼均墨知道。
早餐过后，萧华给沈年音打了一通电话，沈年音接着电话时，语气冷淡，“程夫人，有事吗？”
“今天下着雨，外面比较凉爽，出来一块儿吃个饭吧。”
沈年音一直手扶着自己的侧腰，站的久了，腰会受不了，她都准备过两天就离开海城，安安静静的，谁也不知道。
“太湿了，不想出去。”
“音音，你应该来见我，程瑞岽知道昨天晚会上那个楼均墨住在梨园，有些话，我还是很想当面跟你说。”萧华压低了声音，使得声音听起来比较和蔼。
此刻好像真的像个母亲一样，沈年音靠在窗前的位置，另一只手攥窗帘，心情复杂。
都说孕妇是最敏感的，真的一点也不假，从前没有在意过的事情，现在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就觉得满腔委屈，就很难受，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会因此而丧失理智。
沈年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哪怕是对楼均墨真的动了心，她也没有这样过。
“是吗？那他打算怎么办？杀了我？还是说像逼我爸一样来逼我？”沈年音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怀孕之后情绪集中要爆发的样子，她都觉得不像是原来的自己。
萧华被她的话堵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音音，你向来是个很明白的人，我知道你现在情况特殊，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我没有去打扰你的原因。”
沈年音眼神一凛，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你选个地方和时间，太晚我不会出去，中午也不出门。”
“晚上六点，你看可以吗？地点就在梨园附近的商业中心，那边餐厅很多。”萧华不清楚沈年奚是不是在家里，那丫头要是跟着一块儿来怎么办？
“好。”
沈年音答应了，现在这个时候，沈年奚今年放暑假放的很早，现在已经在家里了，看来萧华不知道。
电话刚刚挂断，沈年奚就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姐，这是我早上去买的草莓，你要多补充维生素，不能不爱吃就不吃。”
沈年奚经常这么跟她啰嗦，俨然就是个啰嗦的老妈子。
“昨天才吃了呢？”
“每天都要吸收的，当然要每天吃，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的健康。”沈年奚这么几个月几乎是每天上网恶补关于怀孕之后的事情，从产检到日常生活，乃至于孩子出生后的护理日常，她都已经看了，比很多准爸爸做的好多了。
沈年音无奈，从窗前转身过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吃着她洗干净的睡过一边想着晚上要怎么把她支开。
“你的卡上钱是不是透支了？”她问。
沈年奚对钱没什么意识，自己的卡透支了，她也不知道，“不太清楚。”
“我这边信息已经提醒了，你每次取钱转账是不是都不看余额？”沈年音倒不是介意她胡倩大手大脚，只是花多少钱心里都没数，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有点纨绔了。
“也不是，就没有注意过。”
“晚上你去帮我看一辆车，在城北，你打车过去，我会给你约好时间，你可以叫上你的小伙伴一块儿。”
“要不明天去吧，今天还下雨呢？”
“我过两天就要离开海城了，必须得有车，你明白吗？”沈年音神情自然，没有看出来半点不妥。
沈年奚注视着她的脸，“那如果看的可以，是不是就要买下来？”
“当然，你也不小了，这件事正好考验考验你。”沈年音习惯给她安排，等到她自己做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呢。
沈年音这么说，沈年奚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就醒了。
傍晚六点，沈年音早早的就坐在了餐厅里等着，面前放着一杯白水。
萧华来的也很早，见到沈年音坐在靠窗的位置之后，直接走了过去，“你来早了，等多久了。”
“没多久，反正也是在附近，我平常傍晚也会出来散步。”沈年音说这话，服务员带着微笑就过来了。
“可以点菜了吗？”
“可以，给这位夫人吧。”
萧华看着沈年音，她可能有点选择困难症，这是西餐厅，很多东西她都不能吃。
“换一家吧。”萧华放下手里的菜单温声道。
“没事，他们家的很多东西，我都是能吃的，不是什么都不能吃，您点吧。”怀了孕的人，在人前看起来脾气比以前更好。
萧华其实也没有很担心，毕竟她在这里吃不饱，回去之后，厨娘又会给她重新再做一顿饭给她吃。
她今天过来也仅仅只是跟她谈一谈而已。
“我知道你不会跟楼均墨继续纠缠，但是跟他保持距离，不是最好的嘛？你很清楚啊，为什么还要犯这样的错误？”
萧华开头第一句也不是关心她是不是好，对她怀孕的事情更加是避而不谈，沈年音对于萧华这样的态度，其实心情有些复杂。
“是他自己来的，而且威胁我，您认为我可以有什么样的选择？不管是楼均墨还是程先生，捏死我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是认真的，因为害怕这种事情是装不出来的，她是真的害怕。
萧华往后靠了一下，看着眼前小脸有点圆润的女儿，她是真的词穷了，她总有她的道理，而且说的特别真实，他都无力反驳。
“音音，你已经把他的心牢牢的抓住了，控制他，应该是不在话下，怎么在我面前表现的好像什么也做不到似的。”
沈年音笑了笑，有些自嘲，其实她是真的怀着一点点期待来的，起码她是觉得萧华对她不会太刻薄，看在她怀孕的份上。
“小五最近都在家，程夫人，几乎每天都守在我身边，您最好是不要经常来找我，我今天支走她很不容易。”她冷静了下来，也更为理智了。
得不到的东西，一直都不会得到，可能是自己怀孕的缘故，才会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音音，今天程瑞岽来了，你们之间好好谈。”
萧华说罢就起身了，沈年音看着她，唇角勾着浅淡冷漠的笑，“程夫人，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有没有一刻爱过我？”
这样的问题，她酝酿了很多年，一直都在找一个机会问一问萧华，她那样冷酷薄情的女人，会不会爱自己的女儿呢？
萧华没有给她回答直接就走了，活血这一颗，沈年音才真的死了心，谁像她一样呢？生在这个世上，谁也不爱她。
就算是她很有手腕，也仅仅是自己花心思得来的臣服而已，她用驯化动物一样的手段去驯化身边的人。
没有人是真的不由自主的喜欢她，爱她的。
心里空落的感觉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淹没了，潮水般涌来的感觉，层层递进，将她逼的快要窒息了。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面前的桌布，眼眶微微有点泛红。
程瑞岽进来时，沈年音已经收敛了情绪，她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缓缓坐直了身躯。
“想见你一次，好像特别难，怎么？觉得自己不见，就能真的不见了？未免想法太天真了点。”程瑞岽坐下来时，轻轻笑了笑，语调不疾不徐，那种稳重，令她觉得不舒服。
“程先生想跟我说什么？”
“希望你跟楼均墨保持距离，我一直以为你会做的很好的，为什么要这样？非要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
程瑞岽瞧着她，眼神冷漠，比起以前总摆出的那一副伪善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为真实一些。
沈年音垂眸沉默了许久，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挣扎的余地，除了任由别人折腾，她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过的舒坦一些，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身上有任何意外发生吧，嗯？”程瑞岽被沈年音的这种态度也是弄住了，如果连生死都不在乎了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就无所畏惧了。
程瑞岽也并不希望沈年音变成那样，那他可能就完全拿她没办法了。
沈年音往后靠了靠，这样的姿势让自己觉得更加舒服，她扭头望着窗外繁华的商业区，唇角一些似有似无的笑。
“我爸已经过世很多年了，程先生，你这个人想要走的再远爬的再高已经没有可能了，气度和胸怀已经决定了你的前程。”
沈国栋从来不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他在商圈里人缘从来不会差，也大部分都是真心朋友。
在他出了事以后，那些朋友也纷纷伸出援手，她们沈家姐妹能够躲过一劫也是因为那些人的存在。
可是程瑞岽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朋友真心待他，他若是死了，恐怕只有很多人会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
程瑞岽表情变了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