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欢一下子愣住了，她看着沈年音，很难揣摩她的意思，以至于，她久久的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怎么了？不想出去吗？”
程清欢总算是回过神来，依然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沈年音忽然之间的亲近令她觉得很意外。
是因为沈年奚的事情么？
好像也只有她，才能让沈年音如此反常。
“医生说我不太适合去外面，如果磕到哪里的话，会很麻烦。”
沈年音咧嘴轻笑一声，“看来你还蛮防备我的，怕我会让你在外面出什么意外而死掉吗？”
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的做这件事情那可真是太好了，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会全身而退。
程清欢自知在心机自己不是沈年音的对手许，她不是一个能够按捺的住自己情绪的人。
“姐姐，你误会了。”
“是我误会了吗？清欢，你想要我的关心，要我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不喜欢谁把心思动到小五身上去。”
她如此直白，没有丝毫委婉，不用怀疑，她直接就肯定了是她。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程清欢一脸无辜，楚楚可怜的望着沈年音，好像自己真的很无辜似的。
沈年音优雅的双腿交叠着，白皙修长的手交握在腹部，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良久，眸光温凉，她承不承认其实不重要。
她只是要提醒她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肯定是你把这个事情透露给她的，清欢，小五永远都是我的底线，希望你能够明白。”
程清欢理不清自己对沈年音的这种复杂感情，她一面仰慕着她，一面又嫉妒她，想要毁掉她。
她瞒不过她的眼睛和通透的心。
沈年音缓缓坐直了身子，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削好之后递给了程清欢，“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又有什么不能给的呢？”
“当真我要什么，你都会给吗？”程清欢满怀期待的心还是要在沈年音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下逐渐变得冰冷。
“当然。”
程清欢笑了，有些苦涩，兴许真的从小太孤独了吧，又或者是总看到她们姐妹俩相亲相爱的样子，心生嫉妒。
“我很喜欢楼先生，如果我想要的话，你是不是也愿意给我呢？”她徒然出声问道。
沈年音顿了顿，神色没有变化，好似她的这个问题根本也就在意料之中。
“很喜欢吗？”
“对，我希望自己将来能嫁给他。”程清欢微笑着，依旧是一脸无害的模样。
沈年音静静地瞧着她，眼神波澜无惊，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愤怒的事情。
“没什么是舍不得的，我想他终归还是要娶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女孩子的。”豪门中有太多这样的婚姻，彼此不相爱，但屈从利益。
程清欢看着她这么冷静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挫败，看来除了沈年奚，她根本不怎么在意其他人。
哪怕是现在还在交往的男朋友，这个看起来温柔如水的姑娘，心比石头还要硬。
“姐姐真是好气度，我还以为你会多么舍不得很伤心呢。”
沈年音唇角微扬，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很开心，可惜她从来都不希望她开心。
如果让楼均墨一辈子陷在她的感情里，那么他娶的每一个女人，都会不幸福，当然，如果娶了程清欢，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让出一个东西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值得舍不得和伤心的？”她淡笑，好像故意说给程清欢听的。
“如果楼先生听到这些，该多难过。”程清欢试图击垮她，试图看到她真正的脆弱，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做到。
“那就难过吧，如果不爱我的话，其实也不会有多难过，只是没能满足自己的征服感而已。”沈年音态度淡泊。
这样的交谈持续了很久，程清欢最终是败下阵来，沈年音还是陪着她去医院外面转了转。
萧华远远地看着两人，心里五味陈杂，沈年音那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她还是做了，她逼她做的。
程清欢回到病房之后有些累，就睡下了，沈年音看了看手腕的表，时间很晚了，她该回去了。
“音音，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楼均墨会来接我。”她走着，脚步没有听，萧华也就很快速的跟上她的步伐进了电梯。
“音音，我知道，这件事，你很委屈，我是迫不得已。”
沈年音站在医院外面的路边，笑意有点薄凉，“您有很多迫不得已，程夫人，不要总是试图跟我套近乎，我会觉得很恶心。”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像利刃，狠狠地扎进了萧华的心，沈年音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从前，她多少都会很客气，如今连客气也没有了。
“不管你如何的讨厌我，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哪怕你真的不想承认。”
沈年音冷冷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是啊，不管我如何的不想承认，这也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实，程夫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自己失忆，永远永远也不记得你。”
她不想一直这样被痛苦环绕，一直一直这样活的如此痛苦不堪，她渴望没有痛苦记忆的生活，很渴望。
萧华心里头震了震，“音音……”
“可是我现在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失忆的话，连他也会忘记，如果你希望我把楼均墨让给你女儿的话，也暂时让我享受一下恋爱的美妙吧。”
她没有给萧华什么机会，三言两语，什么都说的很清楚。
萧华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她想要跟她说关于楼均墨的事情，最近楼夫人跟她交往还算是密切，很中意程清欢。
“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要干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大概这方面，还是有点像你的。”
萧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像她，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奔向自己所爱的人，不计后果。
“找一个更爱你的人结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音音，你不是没有选择。”
沈年音看着眼前来回穿梭的马路，目光逐渐失去焦点，“不管我怎么选择，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