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欢望着面前的沈年音，有种错觉，她是在关心她，可是眼底的冷淡，却看不出来任何关心的意思。
“我不知道……”
沈年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你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好的，清欢，别总是让人觉得很为难。”
她有些厌倦了，但是厌倦又有什么用？厌倦就能逃脱？厌倦就能让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么？
想一想，还真不是，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掐死她，既然活的不痛快，死了有什么不好？
也对，要是死了，程瑞岽跟萧华就失去了这个独生的女儿，她跟妹妹岂不是又要被迁怒。
不知道怎么的，程清欢此时看她的眼神觉得有点害怕，温柔冷漠参半的眼神，比冷酷无情还要让人感到害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此时萧华进来，见到这个画面，看到程清欢的样子，下意识的看了看沈年音。
沈年音已经站直了身躯，“回来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既然清欢暂时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回去了。”
大概是看到楼均墨在这里，她觉得不太开心，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多待。
程清欢这回没有再叫住沈年音了，刚刚她看她的眼神，她很难忘，也很震惊，那是一种什么样可怕的眼神。
“我送你。”男人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然后就跟着她一块儿出去了。
程清欢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楼均墨追出去的背影，有些难过来的很迟，酸涩占据了自己的感官时，她不所措。
“妈，你跟爸爸是不是逼她了？我都说过了，不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还要这样？”程清欢的脾气上来，似乎是有点生气。
“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跟她说了一嘴，她大概是不愿意的，清欢，她好歹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强迫她的。”
“妈，你们越是逼她，她就越是讨厌我，我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她就是我唯一的姐姐，连这个，你们也不愿意满足我吗？”
程清欢似乎是很委屈，竟然也冲着一直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母亲发脾气。
萧华一口气堵在了心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就这么在意那个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姐姐么？
明知道沈年音心里只有沈年奚一个亲妹妹，她对她来说，不是仇人，也是外人。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爸爸商量的。”
……
沈年音从病房出去后楼均墨马上跟了出来，楼均墨追着她，神情有点紧张。
“音音，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会在医院？楼均墨，我想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因为她都清楚，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但是自己心里不舒服是另外一回事。
楼均墨怔了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逼得她在距离电梯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她扭头无奈的看着他。
“我现在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妹妹她会怀疑的，所以，咱们不要在这里争吵，好吗？”她的语调还是一贯的温柔，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楼均墨顿了顿还是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他默不作声的跟着她进电梯，然后下楼，离开医院，她很自然的走到了她的车子跟前。
“你怎么人得我的新车？”楼均墨有点诧异，这是才买的。
最新款的高配添越，墨绿色，很有格调，他是按照沈年音的气质买的，低调奢华，墨绿色总带着一股子沉静的味道。
“这车的气质跟我很像，难道不是按照符合我的气质买的？”她淡淡的看着他，轻笑，再怎么样，也是好几百万的车，还是挺醒目的。
楼均墨这回是真的无奈了，可能她真的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呢。
“上车吧。”楼均墨替她拉开车门，笑的很温柔。
沈年音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有些无力的靠着，不言不语，目光散漫的落在车窗外面。
“程清欢的病，是不是挺痛苦的？”沈年音淡声问了一句，打破了车内的平静气氛。
“是。”
“我想知道程先生跟程夫人之间所有的事情，你能帮我查到吗？”沈年音不愿意自己动手。
程瑞岽跟萧华之间的那些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好查。
“为什么忽然之间想知道这些事情？”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一下，他们到底能有多恶心。”她一直维持内心感情的平衡，只是现在，她觉得好像也没有必要平衡什么。
楼均墨眉心微蹙，沈年音难得说上这么一句逆反的话，她也觉得有点难过。
“我会帮你查的，你爸的事情，要查吗？”
“我爸的事情不用查。”那可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起码现在不是时候，她可惹不起程瑞岽。
“知道了。”
回了梨园，沈年音去看了一眼沈年奚，见她安然的做作业，也就放心了。
沈年音坐在长条的椅子上望着戏台，戏厅里陆陆续续的已经坐了好些人，年轻老少，都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她坐在比较靠角落的位置，楼均墨也就在她身边坐着。
“怎么还不回去，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会有耐心坐在这里听戏的人。”
“音音，你有什么想法，不可以跟我说吗？”
“楼均墨，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是先关心自己吧，你这两年的日子应该挺难熬的。”她说的没有错，楼均墨保护她，顶多也只是她的人生安全，更多的没有。
每每想到这些，他也总是担心如果她觉得他太无能的话，是不是就要转身投靠他人。
“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儿陪着你吧。”
沈年音也没有说不好，她就坐在这儿一出又一出的看戏，不曾挪动过，没喝水也没吃东西。
梨园关门的时候，已经八点过了，沈年音坐的腰酸背疼，她看着他，眼神始终冷冷淡淡，好似没有任何情绪似的。
“吃过饭就回去吧。”
“音音……”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跟程先生谈过，你在这儿守着又有什么用呢？”沈年音有时候也觉得楼均墨某些时候挺像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