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医院。
兰潇潇在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坐在旁边一脸沉思的程慕。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上面平坦如川，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孩子真的彻底没了……
“阿慕……”
她轻轻叫了一声程慕。
程慕听到动静，后知后觉抬头，见她醒了，立刻起身，为兰潇潇捻好被子。
“醒了？你身子虚，先别乱动。”
兰潇潇抚摸着小腹，眼里微润，“阿慕……我们的孩子……”
程慕见状，喉中发涩，“孩子……没了，你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我们以后还会再有的，嗯？”
兰潇潇面容一白，执意把病床摇起来，看着程慕，“真的……没了吗？我们的孩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程慕见不得兰潇潇这样，小心翼翼俯下身，抱住兰潇潇，轻拍她的后背。
“你放心，我们还会再有的，我保证。”
“可是……那不一样。”
程慕抱着兰潇潇的动作紧了紧，失去一个孩子，他也很难过，但是让他说一样的，他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毕竟，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阿慕。”兰潇潇拉了拉程慕的衣服，程慕低下头看着她。
“你的脸怎么了？”兰潇潇摸着程慕的脸问。
程慕的脸上还有昨天被曲翩然打的未消的红印，但痕迹看着不太明显。
程慕愣了愣，看向兰潇潇的目光有丝闪躲，最后大手覆盖在兰潇潇的手上，拉下来，握住。
“没事，休息的时候压到了。”
兰潇潇没有多想，只默默在程慕的怀里落泪。
“阿慕，我们的孩子，是被曲翩然杀死的！”她的声音哽咽，“我先前，只是以为对不起她，所以还想对她有所补偿。”
“可是阿慕，我们的孩子死在她的手里了，我好恨……”
“我本来想着，等到孩子出生，就和你一起去出国旅游，去我一直想去的苏梅岛度假，等到孩子再大一点了，就带着他一起去踏青，我们一家三口，就是最幸福的家庭。”
“可是……一切都被她毁了。”
“我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程慕轻轻揽住兰潇潇，不敢看兰潇潇的眼神。
兰潇潇说了这么多，唇齿有些发干。
她期待着程慕会说点什么，却一直没有听到程慕的声音。
“阿慕……”
程慕沉默了很久，看向她，伸手，把放在旁边已经变温的热水，递在兰潇潇的唇边，“渴了吗？”
兰潇潇见程慕没有放话要对曲翩然做什么，心里暗暗一紧。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在程慕看不见的地方，手紧了紧，最后接过喝下。
忽然此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杨莲跟着程菲，一脸怒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兰潇潇已经醒来后，杨莲满眼通红怒骂起来，“曲翩然那个贱人，杀了我的孙子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从警局出去了！真是天杀的！”
而站在杨莲身后的程菲，则一脸心虚的站在后面。
因为杨莲的声音，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也让她渐渐挺直了腰板。
不过，反正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她干嘛要心虚！
于是她立即挺直腰板，跟着自己母亲骂了一句，“贱人，没有坐牢真的是便宜她了！嫂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潇潇摇头，不想说话。
程菲见兰潇潇依旧是一脸憔悴的神色，立刻就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嫂子这么多天，都一直小心翼翼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却……哎，还让那个曲翩然安然无恙从警局里放出来了，我嫂子的冤屈，又有谁能知道呢？”
“那贱人她就是故意的，哥你都不心疼嫂子吗？她硬生生丢了一个孩子，那该有多疼啊？”
程慕听着，抿了抿唇，撑在腿上的手捏紧。
“不管曲翩然是不是故意的，现在都没有办法证明，警方已经放人了。”
杨莲听言，扯着嗓子哀叹出声，“警察怎么这么不长眼啊，怎么就把那女人放走了！”
她看着床上虚弱躺着的兰潇潇肚子瘪了不少，神色恨恨，语气里更是带着满腔的怨怼，“我那还未出生的孙子啊，怎么就造了孽了！”
“妈……”
程慕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埋怨，掩下心中的烦闷，正想劝一句，却被杨莲凌厉的一眼打断。
杨莲更加变本加厉，埋在一旁的程菲身上哭泣，“你们的爸走的这几年，我一直期盼着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儿女成群，我这老太太，也能抱上孙子，坐享齐人之福。”
“可是没想到，阿慕之前娶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
“她害得我的孙子无辜惨死，有人为那个女人做主，谁又能为我死去的孙子做主啊！”
程慕听她的话越来越偏激，皱眉开口，“妈……这没准真的只是意外，你别这样过度揣测。”
而兰潇潇听到程慕这话，眼底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