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万年冰山
“正是。”宋舒月点点头。
小厮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大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公子。”
小厮转过身，匆匆忙忙往院里去了。
他尚未懂事时便跟着公子了，那时候年岁小，伺候不好公子，看着公子被欺负只能躲在他旁边哭，主仆两个的日子都过得不好。
他还记得那一夜大姑娘煮的粥，焦糊的，整个厨房里都是浓烟和糊味，底下一层粥已经烧黑了，公子小心翼翼盛出一碗递给他。
那粥的味道又苦又难喝，公子却喝了两大碗，虽说半夜里全吐了出来，但却是在宋府少有的温暖。
小厮推开正屋的门走进去，公子早已经起了，正坐在东边窗子底下的案桌前读书。
阳光透过窗铺在桌上，将他有些苍白的手指照映出一层微微的光辉，他手边放着一杯热茶，如此安静的场景下，他这张脸当真如同谪仙临凡，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发愣。
“公子，大姑娘回来了。”
徐清离微微抬眸，眸子中带着疑惑。
“宋舒月？”
“正是舒月姑娘。”小厮答道，“大姑娘回来探望老爷子，现正在院外，想来瞧瞧公子。”
徐清离嘲讽的弯弯唇。
真难得，现在还有人来这个院里看他。
“公子，可要请大姑娘进来吗？”
“请进来吧，去泡一壶茶，送些茶点上来。”徐清离声音极淡。
“是。”小厮神色含笑，急急忙忙下去准备了。
公子虽瞧着性子冷清，可这心里还是盼望有人能来瞧他的。
二人在门口等了片刻，瞧见小厮走出来。
“二位请进。”
小厮打开院门，将宋舒月顾思羽迎了进去。
“咱们这个院里鲜有人来，公子孤单呢，正好大姑娘来了，可以陪着公子说说话。”
小厮将人迎进厅内，厅内，徐清离负手站着，随着来人迈进厅内，他的视线也落在了来人身上。
虽多年未见，宋舒月却没有太大变化，长相同先前差别不大，只是周身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那个怯弱的小姑娘脸上已满是洒脱坦然的自信，当真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她旁边站了个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满脸都是激越的笑意。
他认出来了，她就是昨日贸然闯入他院里的那个小侍婢。
原来是表妹身边的。
“表兄。”
“表妹。”
二人不约而同相对行了一礼，这么瞧着，竟有几分照镜子的感觉。
表兄表妹长相如此相似的，还真是少见。
“请坐。”
二人相对在桌前坐下，小厮上了一壶热茶，替宋舒月添满茶水。
“还没有介绍，表兄，这位是顾思羽顾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宋舒月拉着顾思羽在身边坐下。
“表兄好。”顾思羽甜甜一笑，险些咬着舌头。
要不是她反应快，“美人”两个字就先蹦出来了。
徐清离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应了声，算是问好。
声音低沉清冷，顾思羽心中微颤，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
啊啊啊啊啊啊！！
美人公子同她说话了！！！
“表兄喜爱音律，思羽对音律也多喜爱，正好可以向表兄请教一二。”宋舒月十分尽职尽责的给二人牵线，“表兄这院里冷清，正好让思羽陪陪表兄。”
“不用了，”徐清离淡淡开口，“我不喜人多。”
话音刚落，小厮端上来茶点放在桌上。
宋舒月垂眸，这两碟子茶点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糕点，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兄还记得。
“表兄还记得我喜欢吃这芙蓉糕。”宋舒月弯唇笑笑，拿起一块递给顾思羽，自己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
徐清离抬眸看她，清冷的眸中漫上一丝柔色。
“我记得表兄入冬易咳，这是我缝制的药香荷包，带在身上有宣通肺气的作用，可抑制咳嗽呼吸通畅。”
宋舒月取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
她女红不好，这荷包上的绣样是青栀绣的，里面的药材是她调配的，算不上贵重，却是一番关心。
“谢表妹。”徐清离垂眸看着那荷包，片刻后，还是伸手将它收进手中。
“我记得先前表兄不住这个院子的，怎么如今搬到这个院里来了。”
先前两位表兄同姑姑一道回来探亲，都是住在宁园旁边不远的院子里，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大表兄朗声读书的声音。
“这院清净些。”
宋舒月点点头，想来是表兄不喜来往人多。
“我替表兄探探脉吧？”宋舒月犹疑片刻，还是问道。
她终究不是原主，虽然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却还是想替他瞧瞧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