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要不咱们回去吧？
半月之后，程玄亲自率十万大军为先锋东征，岐王李茂贞督三十万人继之。
此次出征，程玄几乎动用了自己将近一半的兵力，兵力共计四十一万五千人左右。
当然，在动手之前，程玄特地令手下文官写了檄文：逆温唯伏阴谋，专行不义......
大意就是谴责朱温犯上作乱，弑杀天子，其罪当诛。程玄他这个肃王必定要选搜兵甲，简练车徒，乘胜长驱，翦除元恶云云。
檄文早已传遍天下，天下之人皆惊。
四十万人，其实对于一方藩镇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多了。
就连如今天下最强的藩镇朱温，手里的大军，也差不多只有三十万。
朱温打败秦宗权后，收编了秦宗权十余万蔡贼，那时兵力差不多就已经接近二十万。
然后攻灭朱瑄朱瑾、以及时溥、王师范之后，经过一番招降纳叛，朱温的军队差不多就接近三十万人了。
当然，这些人的军事水平参差不齐。
有相当一部分本来是农民临时被征发的。
职业武夫，也就是精兵战兵，也就十二三万人左右。
但就算是十二三万人，也不是个小数字，双方必定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潼关附近，一处树林之中，两个白衣男子站在树顶，静静地望着远处绵延不绝的队伍，眼神难以置信。
大军迤逦，旗幡如林，车马如龙......肃军以及岐军此次出动军队的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大哥，那程玄，居然有这么多的军队！现在该怎么办？”李嗣昭的声音道。
李嗣源静静地站在一片树叶之上，眼神一眯。
李嗣源现在的确是怂了。
他本来是想来亲自杀死这个肃王的，但如今看到肃王的仗势，倒真的萌生了退意。
这可是数十万大军！
就算李嗣源能够擒贼先擒王，成功杀死那程玄，恐怕也不好逃走。
数十万大军光是耗，就能耗死他！
大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先不说别的，就说万箭齐发，就足以让李嗣源感到棘手。
“嗣昭，要不咱们回去吧？”
李嗣昭有些惊愕，“大哥，当真回去？”
李嗣源心里当场就想说一句“废话！”。
敌军汹涌，不回去的话，那不是找死？
“此番暗杀，就算乔装潜入，也的确太过凶险。而且，那程玄这次的目标可是梁国，先让他们跟梁国整争个你死我活，不好吗？”
李嗣源的声音刚刚落下，后方就传来了一道苍老的老妪声音。
“通文馆圣主，怎地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闻言，李嗣源顿时眼神一凛，李嗣昭也是立刻戒备起来。
这道声音虽然苍老，却十分悠扬。
发出此声音之人，功力定然不弱。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李嗣源以及李嗣昭下方的林地。
“大哥，小心......”
李嗣昭未说完话，李嗣源就微笑道：“嗣昭啊，不必惊慌，老朋友来了，有什么好惊慌的呢？”
说着，李嗣源就主动从树上跳了下来。
李嗣昭见此，也紧随其后。
“不知玄冥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孟婆，此刻怎么有闲心来到这里赏景啊！”
李嗣源刚刚落地，声音刚刚落下，眼前便真的出现了数道身影。
为首之人，正是孟婆。
孟婆的身后，还有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以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此三人，便是玄冥教的水火判官以及钟馗了。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掩藏自己行踪的意思，而是专门来见李嗣源的。
孟婆拄着拐杖缓缓上前，道：“圣主既然也来到此地，想必应当能猜出老婆子并不是来赏景的。”
李嗣源张开手中的修文扇，轻轻扇了起来，同时微笑道：“孟婆啊，你不是来赏景的，那是来做什么的呢？”
孟婆嘶哑苍老的声音道：“这里是梁国的地盘，通文馆圣主又来此做什么呢？”
李嗣源啧啧摇头，道：“我看呐，这里不久后就会使岐国或者肃国的地盘了。”
孟婆道：“梁王手下将士忠心耿耿，勇武不凡，不会败的。”
“是吗？那我可就要好好看看梁国将士如何英勇作战了。”
李嗣源仍旧故作不懂。
他多半已经猜出了孟婆想干什么。
不就是想跟他联手吗？
但李嗣源可不想联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嗣源想做的是渔翁。
等到玄冥教的人、以及梁国的将士与那程玄争个你死我活，他再出来“渔翁得利”，岂不美哉？
听到这话，孟婆忽然沉声道：“圣主，伱可不要想着坐山观虎斗，因为肃王这头虎，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李嗣源听着这话，笑而不语。
他是很有自信的。
自信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晋国武德充沛。
李嗣源扪心自问，晋国士兵是对草原胡人有着绝对优势的。
因为他是沙陀人，本就是胡人归化之后的伪汉人。李嗣源的本名叫做邈佶烈。
李嗣源很清楚草原兵士的优点和缺点，而且还有十分优异的战绩。
大约十年之前，契丹入寇，号十万骑，进攻幽州。
当时，李克用与卢龙节度使相交友善，特派七万军驰援幽州，结果大破契丹，俘斩数万。
有这么一个前例，李嗣源根本不慌不忙。
事实上，晋国军队的确要比契丹人要精锐，历史上李存勖刚刚称帝，就能大破契丹十万骑兵。
孟婆见李嗣源的表情，便知道后者想着什么。
“圣主还不知道一件事吧？那就是玄冥教四大尸祖之一的焊魃，已经投靠那程玄了。有焊魃在，晋军恐怕也不会是肃军的对手。”
听到这话，李嗣源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了。
“尸祖焊魃，居然投靠了程玄？”
李嗣源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晋梁争霸多年，李嗣源早就对玄冥教了如指掌。
玄冥教的四大尸祖，每一个人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而尸祖焊魃，就是那个四大尸祖中最有重量级的人物。
这不仅仅指的是焊魃的体重，更是指的他的破坏威力。
如果焊魃投靠了那程玄的话，肃军对付起来恐怕就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