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节度使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长安城下，血腥味还未散开。
程玄望着城墙之上，当即大声喊道：“某乃武兴节度使程玄，特来求见韩大帅！”
程玄的内力不弱，因此这道声音完全不小。
城楼上有不少华州的士兵听见了，顿时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城门忽然打开，一大堆士兵从里面冲出来了。
这些自然都是华州的士兵，他们将程玄的部曲围得死死的，不过却并没有动手。
很快，韩建在这些士兵的簇拥下走出来了。
虽然韩建是这群士兵的头儿，但说话的居然不是韩建，似乎是一名小校。
“你就是凤翔的程玄？”
面对一方节度使，小校的态度居然一点也不谦卑，甚至还有些嚣张。
程玄瞥了那名小校一眼，道：“正是。”
小校怒道：“听说你去了莎城，见了天子？”
“不错。”程玄点了点头。
小校的脸色更加怒了。
“此人是天子身边的奸臣，天子肯定是被他带回了凤翔！说不定华州府库里的钱货，也是被他偷走了，兄弟们给我砍了他！”
声音落下，顿时有数百名军士响应，当场拔出了刀。
拔刀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周围的华州士兵们都变成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甚至已经有人已经给步弓上弦了，看样子是真要动手。
“且慢！”
眼看手下当场就要哗变，韩建连忙开口喝止。
“三镇向来关系友好，都是自家兄弟，还不快把武器器械都收起来？”
韩建声音落下，但是没人理会他。
程玄望了望韩建，又望了望那小校，顿时明白了什么。
军士集体跋扈，韩建在这群骄兵悍将中的影响力，似乎并不怎么大啊！
不过这群人方才提到了华州府库？
莫非华州府库里的钱财，被某些人给偷走了？难怪这群人会这么愤怒。
府库里面的钱财虽然不是个人的，但这可意味着日后的俸禄以及奖赏。在他们心目中俨然就算是自己的钱财了。
华州府库一空，韩建拿什么来发工资？或者这也是为什么韩建如今的话语没有说服力的原因。
程玄瞥了这些军士一眼，微笑道：“你们误会了，天子如今就在莎城，并没有在凤翔的路上。”
当场便有人迟疑道：“此话当真？”
程玄道：“当真。”
“那程大帅来到长安干什么？”
程玄微笑道：“找几个小娘子。”
程玄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了轻快的笑声。
“程大帅果然是性情中人，这长安的小娘子，特别是皇宫里的，可是漂亮得很呐！”
“是啊，我要是能抢走一个宫女，死也值了......”
这话在平常来说肯定是大逆不道，但自从唐懿宗开始，这大唐的女人的确是十分悲催。
由于皇帝天天跑路，来不及逃出长安的妃嫔宫女就只能羊入虎口。
比如黄巢造反时，唐僖宗出逃仓促，他的妃子郭淑妃来不及跟从，便流落闾里，不知所踪......
听到这些骄兵悍将的话，程玄不禁望向韩建，又确认人一边心中的猜测，道：“韩大帅，方才华州府库的事......”
韩建连忙摇苦笑，道：“将士们留在华州的财货，不知被什么人洗劫而空，现在将士们都正义愤填膺着呢！”
这时，那群跋扈士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子把长安城都翻遍了，一点银子也没见着！那昏君肯定是把长安城内的财货都带走了！”
“朝廷这是不想让我们好过啊！”
“陛下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是那些昏官欺上瞒下，实行的时候故意违背上意.....”
“此次去莎城，吾等不犯阙，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诛杀昏官。”
“说得极是，我等诛杀昏官，圣人谓我等辛苦，定有奖赏慰劳！”
七嘴八舌之间，韩建的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这群骄兵悍将，居然想追杀到莎城去！
也对，自从攻破长安之后，这些骄兵悍将的性质以及目的就变了。因为他们非但在长安城内没有找到任何财宝，自己家里的财产也被偷走了。
这一趟拼死拼活的，没有利益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岂能罢休？
迟疑了一下，韩建不禁开口道：“诸位弟兄，天子此行是仓皇逃出长安，府库里的财物必定不会是朝廷劫走的，就不必再去莎城了吧？”
“大帅可是要言而无信？”
“之前已经说好的，要诛杀奸臣，此时大帅要反悔，是把兄弟们当猴耍吗？”
“跟他废什么话？我们攻城死了那么多兄弟，可不能白死！必须找天子算账！”
“大帅，这节度使伱不干有的是人干！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谁愿意当节度使？带兄弟们去莎城？”
喧哗声满天响起，当即有几人跃跃欲试，野心毕露无疑。
这个年头，底层军士哗变乃至叛变，哗变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就算只是一个普通军士，甚至是山匪贼寇，私贩小偷，也是极有可能当上刺史、节帅的。
这种现象还并不稀缺，甚至称得上比比皆是！
别的不说，黄巢、朱温、以及贼王八王建，这些人原本可都是籍籍无名之辈。
韩建听到这七嘴八舌的声音，脸色又是极为复杂，嘴唇阖动着就要答应。
然而就在韩建就要答应的时候，程玄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莎城你们就不必去了，莎城荒凉之地，与其白跑一趟，倒不如留在长安。”
听到程玄的声音，那些军士们呼喊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原本那名嚣张的小校，立刻将目光瞪向程玄。
“程大帅这话是何意？”
小校也不是个蠢人，虽然程玄的话语中有劝阻他们的意思，但他并没有动手。
因为这样会招惹上凤翔镇。
程玄环视周围，放声道：“诸位兄弟不就是想要钱吗？但莎城是没有钱的。诸位兄弟若不嫌弃，可随本帅前往岐国，岐王绝不会少了诸位兄弟们的钱帛。”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愕然。
就连韩建也是十分吃惊，这程玄可是在公然挖墙脚！
可这群骄兵悍将，程玄居然也敢主动接纳，搞不好可是会翻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