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阳光灿烂。
赵家庄，偏僻一隅的山村，鸡鸣狗吠，羊咩驴吼，猪哼鹅叫，好生热闹。
今天是赵子豪跟慧静大师约定拜师以后，第一次开启习武之旅的日子，重大的值得纪念的历史性的日子，让赵子豪非常的激动，比一锅烧开的开水还激动。
打今天起，他就要练习掌握武功这门技能，他盼星星，盼月亮，今年十六岁的他，盼望了二十年才盼望到了这要开挂的一天。
真是不容易啊。
比一头猪生一只羊羔还不容易啊。
比一只兔子生一个大象还难啊。
赵子豪激冻到溢于言表，鸡冻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地步。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赵子豪知道今天跟大师学武，就激动了一夜，今天早晨睁开眼睛，还难以平复激动心情，在吃早饭的时候，就小嘴叭叭，喜形于色地跟妈妈说：“妈妈，我今天要跟大师去学习练武，我的小心脏激动得使劲儿跳，小兔子一样跳，一直停不下来。”
“心跳停下来你就玩完了，切！”妹妹赵珊珊向哥哥做个鬼脸，嘟嘴，好萌的模样。
赵子豪瞪了妹妹一眼。
妈妈一边给赵子豪和女儿赵珊珊盛粥，一边笑吟吟地说：“你激动，说明我儿子有进取心。我儿子练好武功，本事就更大了，有出息啊，比你爸爸有出息啊。”
李海兰赞美儿子。
“别说我爸，他也是一个有出息的男人，他娶了妈妈你，就是他最大的出息，再生下一个我这样帅的帅哥，”赵子豪美滋滋地说着，瞥一眼吃窝窝头的妹妹，一番赞美地说，“还生了一个在全村最俊俏的妹妹，就是他最大的出息。”
赵子豪说中了要害。
赵珊珊也一脸傲娇小模样，美到像鲜花开放。
“嗯，好像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妈妈把盛好的红薯粥，放在儿子跟前，“多吃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练武也需要体力。”
“哥哥，我也想跟慧静大师学习练武。”赵珊珊忽然心血来潮地说。
“你想练武？那是力气活，你还是去练舞吧，跳舞轻省。”赵子豪对妹妹有些不屑一顾地说，“女孩子家，不要打打杀杀，要学会舞蹈，什么蜂蝶飞舞，莺歌燕舞，翩翩起舞，闻鸡起舞，龙飞凤舞，那才是你的正业。”
赵子豪就像一个精神领袖，又像一个人生导师，给妹妹赵珊珊指点迷津。
“我才不练舞呢，那是女孩子做的事，我不想当风拂弱柳的女孩子。”赵珊珊耷拉着脸子，嘟嘴说，“我要做男孩纸做的事情。慧静大师说，他夜观天象，星云浑浊，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我们大夏需要英雄好汉，大师还说什么……拯救江山，我要跟哥哥一起拯救大夏江山。”
赵珊珊虽然看上去很弱，但她底气十足，说话气壮山河的样子。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现在是太平盛世。”妈妈打断了女儿的话，“我家的日子刚刚好过，怎么能会天下大乱呢，就是天下大乱，也用不着你们孩子瞎操心，赶紧吃饭，堵住你的嘴巴。”
李海兰不想听到打打杀杀的事，当年残酷的“山海战役”，留下的满目疮痍，让人难以忘怀，她家参战的直系亲属或者亲戚，死了十来口人。
“国家兴亡，屁股有责，错！匹夫有责。”赵子豪跟妈妈开了一个半斤小玩笑，“我跟着大师练武以后，我的武力就会大增。我现在是初级预兽师，只有我的武功提高了，我御兽师的能力也才会加强，会从初级御兽师，一步一步的到黑铁级、青铜级、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最后再到天界级御兽师。”
“到了天花板级别的御兽师，那时候我就战无不胜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这个武术界的天花板和御兽界的天花板，就会杀出地球，到星际空间的外星球开疆扩土，让我们大夏的文明在茫茫无垠的宇宙之中野蛮生长，我不再玩什么……那个眼前的苟且，而是去创造诗和远方。”
“什么眼前苟且，什么诗和远方，你的小脑瓜子真是复杂啊，赶紧吃饭。”妈妈回怼着犯轴的儿子，催促着儿子和女儿吃饭，觉得今天这两个孩子抽什么东南西北风，白板发财加红中，一个个的人芽子，嫩到掐出水，吃的是赵家庄小山村的饭，操的是国家总统的心，还有些说大话，太不靠谱，是不是脑子进米汤了，还是进可口可乐了，或者吃辣条吃太多，把脑子辣得糊涂了。
“妈妈，你说我是一块练武的料吗？”赵子豪吃着饭，狠咬一口馒头，夹一筷子咸菜疙瘩，嚼着，忽然对自己学习武功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你一定能练好武功。”李海兰鼓励儿子说，“谁练不好武功，我儿子也会练好武功。”
“第一次跟大师学武，我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赵子豪停止咀嚼，眨巴着眼睛。
“少什么呢？难道你真的没有信心？”妈妈不解地看着儿子，虽然她看不见儿子的脸，也正儿八经地看着儿子。
“我信心很足，比百足虫还足，又错，比信心十足还足。”赵子豪说着，微微蹙眉，“我觉得吧，第一次跟大师学武，就像走亲戚，好像应该……那个一些。”
“应该哪个一些？”妈妈想了想，忽然醒悟了，明白过来说，“过去上私塾的时候，跟私塾先生学习文化，需要缴学费的，比如说孔子就需要收学费的，不能空着手去，要给老师带点学费去。”
“嗯。”赵子豪又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说，“我的师父很清廉，听说师父两手不沾春江的混水，他最讨厌钱了。我听他的徒弟钟鼎和沙子洲那厮说，慧静大师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戒律，就是今生今世不摸……孔方兄。”
妈妈微微皱眉说：“他一个和尚，摸人家孔方兄干嘛？孔方兄是谁，我认识吗？”
“认识，天下无人不识孔方兄。”赵子豪肯定地说。
“天下无人不识孔方兄？”妈妈嘴里哦了一声，觉得讶异，“不管是我现在的交集圈子里，还是上辈子的饭圈，也不记得认识孔方兄这个人，他爸爸叫什么？祖上是谁？”
“他的爸爸是……他没有爸爸。”赵子豪忍不住地笑起来。
“孔方兄肯定有爸爸，至少他的先祖爷爷就是孔子，都姓孔吗，一笔写不出两个孔字。”妹妹赵珊珊自作聪明，且武断地说。
“哈哈哈……”赵子豪忍不住一阵大笑，笑得拉不住闸，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们真是一对母女，不用打假啊。我给你们科普一下吧，孔方兄不是人，就是地地道道的钱，古人称呼钱，就叫孔方兄。”
妈妈听了儿子的解释，脸色微红，赵珊珊也脸色发红，妈妈一脸沉色，但不失赞叹地说道，“你师父一辈子都摸不摸钱，可见师父对钱是多么的憎恶。但是像你师父这样的人恐怕为数不多，他简直就是社会的清流。”
“师父不爱孔方兄，怎么办？”赵子豪有些为难。
“那就什么都不用送，空手而去得了，多简单啊。”赵珊珊微微一笑，给哥哥一个建议，说完，喝了一口红薯粥。
“束修！”李海兰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老词。
“束修是个什么鬼？”赵子豪不解地看着妈妈，求解。
别看妈妈没有进过学堂，也没有什么文化，没有文化不代表没有知识，她一边思忖，一边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解释说：“所谓束修，就是古代的学生，跟自己的老师初见面的时候，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修’。早在孔子的时代，束修的行为就已经实行。学费即是‘束修数条’，束修，指的就是咸猪肉，后来基本上就是拜师费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学费。”
“那我们给师父来一只烤乳猪吧，多好啊。”赵子豪脱口而出。
“烤乳猪？好是好，但——”妈妈停顿了一下，“就是有些太贵，买不起。”妈妈脑回路片刻，忽然说，“听说孔子收学费是十条肉干，不知道对不对？”
“对不对，问问度娘吧。”赵子豪拿着刚买不久的手机，百度了一下，问了一下度娘，搞清楚了孔子收受束修的确凿证据，赵子豪说： “孔子当年收礼的铁证是：《论语·述而》中记载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后人翻成大白话，就是：孔子说：只要给我送十条咸猪肉，我就收他做学生。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朱子语类》中也说：‘古人空手硬不相见。束修是至不直（通值）钱底，羔雁是较直钱底。真宗时，讲筵说至此，云：‘圣人教人也要钱’。一句话‘圣人教人也不是白教，也要钱养家’。国外有的国家的教育部门规定，教师因调离工作和学生分别时，可接受学生赠送的咖啡糕等小食品，但须和学生一起分享，吃不完的允许老师带走。不然，我们给大师买些巧克力吧。”
“我赞成买巧克力。”赵珊珊那个小馋猫，心里有私，乐乐呵呵地支持说，“买来巧克力，我也可以吃上几块解馋。”
“不行！”妈妈一脸冷色调地反对说，“巧克力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再说，买巧克力显得太穷气，要送礼就要让师父满意，人家满心欢喜了，才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真正的功夫，人家如果不满意，偷懒教给你一些假功夫，到了战场打仗的时候，那可是会送掉性命的，不可，坚决不可！”
李海兰的话，说得斩钉截铁，绝无商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