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江宁被她挑着下巴，喉结不可控地滚动了两下，脸庞早已和脖颈一样涨红，挣扎着将她推开。
然后猛地站起来，疾步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不要这样！”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喵喵叫个不停，有种张扬舞爪但又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感觉。
裴意被他如此可爱的反应给逗笑了，同样像只猫儿一样趴在椅背上，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声音愈发娇软妩媚了：“公子，您可真有意思。”
“？”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楼江宁看着她欲言又止，下意识攥紧了衣襟，神色警惕，一直不敢再靠近。
他和裴意都没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彼此，似乎都想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深吸口气，再缓慢地吐出来，楼江宁可算是平复好了情绪，缓缓松开了抓着衣襟的手。
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暗色的紫藤花随风摇曳，夜色好像与他融为一体，构成极具美感与意境的水墨画。
裴意不禁有些失神，透过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彧云清，心底蓦然有些触动。
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抬手轻拍桌面，示意他坐回去。
“不了吧...”
楼江宁还是非常警惕，那双幽绿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又扑过来了。
啧啧...还是个不会被美色迷惑的正经人啊。
裴意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迷人了，涂着口脂的唇微微上翘，端坐身姿，右手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放心吧公子，在得到你的许可前，我都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真的？”
楼江宁半信半疑，始终用着警惕的眼神盯着她看。
“真的。”
“行，我信你一次。”
楼江宁这才松了口气，迈着极为谨慎的步子走到裴意对面坐下。
坐下之后，楼江宁很快就放松下来，与她一起品茶赏月。
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令他感觉非常舒服。
白天被钟沫沫影响破坏的好心情，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在了黑夜里。
只见裴意随手一挥，茶桌上就多了两碟非常精致点心。
看到这一幕，楼江宁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惊愕，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缓慢收缩了些许。
他其实并不害怕，只感觉很神奇。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他的梦境，梦里的东西，能有多少是真实的？
裴意捻起一块凤梨酥，边吃，边与他说话：“公子，您多大了？”
“……”
沉默了一瞬，楼江宁抿着唇回她：“上个月刚二十岁。”
“昂~”
裴意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眸看向天边那轮明月，思绪有些游离。
楼江宁咬了口点心，悄然观察着她。
心里既有对她的亲近，亦有对她的好奇。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选择入我的梦。
他不信那个软件是随机出现在他手机里的，绝对有什么关联！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的。
楼江宁眼前忽然有些模糊，立即意识到自己快要苏醒，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裴意。
却见她笑吟吟的望着他，声音轻如羽毛，但又温柔好听。
“公子，下次相见，与我说说您心中不悦之事吧，既不能共度春宵，那就陪您聊天解闷吧。”
谁要跟你再见啊。
下次，你要是还这么孟浪，我可就真的不来了。
楼江宁缓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
意识才刚清醒，楼江宁就感觉有人拉开了窗户。
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不等他睁眼，身旁就响起了令他不悦的声音。
“早上好啊楼先生，我给你带来了亲手做的参鸡汤和白粥，你快去洗漱吧。”
参鸡汤...
楼江宁暗中长舒口气，睁开眼睛，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表情很臭，态度也很恶劣：“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参鸡汤吗？”
他那双漆黑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带着明显的烦躁，不顾她想解释的表情直接下床走向卫生间。
“对不起楼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
钟沫沫连忙对着他鞠躬道歉，可回应她的只有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缓缓抬起头来，她原本软糯无辜的表情瞬间不复存在，眼里尽是阴鸷危险之意。
望着紧闭的门，钟沫沫忽然露出了一抹诡谲恐怖的笑容。
收回目光，她自顾自地打开了保温餐盒，将里面香气四溢的鸡汤给盛了出来。
不容置否的是，她的厨艺真的很好，病房瞬间被参鸡汤的香味占据。
等楼江宁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不禁深吸口气，顾及她的身份不好乱发脾气，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之后，那股味道虽然有所减轻，但还是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
因为这个，楼江宁的心情直接跌至低谷，一秒都不想在病房多待了。
“楼先生...”
钟沫沫站在窗口缩着身子，红着眼睛开口：“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喝鸡汤，但是我煲了很久，倒了挺可惜的...”
她拿起另外一份白粥，走到茶几旁边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楼先生，你吃这个吧，等我把鸡汤喝完再去给你买你想吃的东西可以吗？”
钟沫沫的声音软糯清甜，带着非常明显的害怕与愧疚。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因此心软，故而放缓态度。
但是楼江宁根本不吃这一套，靠着沙发冷哼嗤笑：“我也算是你的雇主，你就让我吃这些？”
“既然觉得白粥有营养，那你全部吃完好了。”
他说话时从不收敛锋芒，以至于钟沫沫眼里已经满是泪花，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角落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反驳，看着还怪可怜的。
她越是这样，楼江宁就越觉得心烦。
语气更加冰冷了：“要哭滚出去哭，带着你的鸡汤和白粥一起滚。”
“楼先生...”
钟沫沫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含着泪看着他道歉：“真的非常抱歉，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要开除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
“楼先生，我这就带着这些东西出去，但请你不要辞退我，这份工作对我真的特别重要！”
“……”
楼江宁暗中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表情又冷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