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这话说完，连袁炯都有些意外。
他便也配合沈清颜，挑起长眉来，笑笑地凝视贾太医：“贾兄，果真如此？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贾太医尴尬得后背紧紧贴着宫墙，觉得嘴唇都干了。
袁炯和他虽然称兄道弟，但是两人实则官阶相差太多了。
袁炯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而他自己只是太常寺管辖下的太医署的署丞，从八品下。
袁炯问他，他便都不好意思不答。
不过当然了，他最惊愕的还是沈清颜。
他便尴尬瞟一眼沈清颜，却是挑起了大拇指来：
“小内官说的不错，下官的确当年进过咒禁科，当咒禁生，跟从咒禁博士学过咒禁术。”
“只是后来么……那咒禁术越学越是虚无缥缈，瞧着越像那些江湖神棍干的事。”
“我在咒禁科里一年，就从未见过咒禁科治好过一个病患。于是我便弃了咒禁科，离开太医署。”
“三年之后重新考回来，换了针科。”
沈清颜便也点头：“怪不得。”
她自己刚拿到《禁经》的时候，她起初也是不相信来着。要不是老药跟她说，这是药王孙思邈亲笔写下的，她绝对不会学。
袁炯歪头凝视沈清颜，“贾兄这回相信了吧？若不是擅于咒禁术，她又如何能一语便道出贾兄的往事？”
“况且这事我都不知道，便是我有心想帮她作弊，都做不成不是？”
贾太医无言以对，便只能点头。
沈清颜两眼放光：“贾署丞，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千牛卫了吧！”
“就让我看一眼，若我救不了他们，可也害不了他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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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太医前面带路，袁炯捉着沈清颜的手肘落在后头。
他歪在她耳边嘀咕：“你怎么瞧出来的？也是用你的符咒术？”
沈清颜冲他眨眨眼：“这个不是。”
她小心瞟贾太医背影一眼，压低声音道：“我的咒禁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只对亡魂邪祟起作用。”
“可我之前用了个‘收音符’，却听见了贾太医与人的交谈。”
袁炯高高挑眉。
沈清颜续道：“贾太医当然是大活人。可是我的符既然对他起效，那就只有可能他曾经涉猎过咒禁术，所以我的符才能感应到他。”
“于是我就那么一猜，谁知道还真瞎猫碰死耗子——撞上了呢。”
袁炯吧嗒吧嗒嘴，嘴里莫名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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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太医将沈清颜和袁炯带入千牛卫的病室。
已是日落黄昏，太医们都已经下班了，这病室的院子里就剩下几个看护的人，阳气便大减。
沈清颜一进房门，便被这屋子里的阴气撞了个顶头碰。
凝眸望去，整个房间里，一道一道的淡墨色身影飘来荡去。
整个屋子那是相当的“拥挤”呢！
袁炯小心观察沈清颜的神色，瞧出不对，便忙在她耳畔问：“有？”
沈清颜点头：“帮我预备些符纸。”
“不能是普通的黄表纸，”沈清颜皱眉道：“烦劳袁兄设法去一趟易老阁，到玲珑塔门外敲门三声，说‘老药，她没带纸’即可。”
袁炯听得挑眉：“嗄？”
这说法，怎么有点耳熟呢？
沈清颜盯他一眼：“别闹。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