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牧师叔。”裴季同看向那些脸上还带着懵懂的师弟师妹们，“上届仙门大比……”
听了裴季同的描述，一些心态不佳的弟子脸色发白，隐隐萌生了退怯之意。
花晚照适时开口：“不用担心，长老们都在看比赛，有意外的话，长老会第一时间救人。”
这话让弟子们松了口气，对长老愈发尊敬。
然后隔天的比赛，评委席只剩下拂水真尊一个人。
其他宗门长老问：“怎么只有拂水真尊你一个人，曦聆道君和御始真尊呢？”
“去下面看弟子比赛了。”
拂水真尊面上不显，心里却无奈。
花晚照和牧临笑去下面看比赛是为了能及时救下出了事的弟子。
这本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评委席这边不能没人，而崇亦这个人，显然不会听拂水真尊的，拂水真尊也看不住。
所以，崇亦就跟着花晚照和牧临笑走了。
最后，评委席这边就只剩拂水真尊孤零零的一个人。
今天第一场就是荀若烟的比赛。
花晚照在牧临笑身边小声问：“有参加过上次大比的吗？”
牧临笑摇头：“不知道。”
参加大比的修士那么多，而且是同时多个擂台的比赛，他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花晚照也没为难他。
金丹修士的数量没有筑基那么多，一个擂台顶多十个人，但金丹修士能用的术法剑招不管是数量还是威力都不可与筑基同日而语。
一场比赛下来，打穿、打废擂台那是常有的事。
荀若烟的实力在这一组中并不起眼，也绝对不算最差。
比赛一开始，她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个大范围风术就卷走了四个人，还有五个人反应快，留在了擂台上。
这一下带走了四个对手，也让剩下五人对她起了戒心。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一致决定先将荀若烟排除出去。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一开始给自己树敌，荀若烟托大了。”
花晚照有些遗憾。
现在擂台上的局面就是五对一，荀若烟不过金丹中期，那五人里却有两个金丹大圆满。
荀若烟很快落入下风。
“世态云变俱往矣！”
荀若烟的剑催生出无数带着风灵力的剑气，那些剑气纠缠上五人。
不知道是荀若烟的功力不足，还是控制人数过多，两个金丹大圆满竟然挣脱了控制，朝荀若烟袭来。
荀若烟左手掌风顿出：“禺疆之风！”
这两人显然没想到，荀若烟还能一心二用，左手控制剑招的同时，右手还能使用法术。
牧临笑不吝称赞：“这招不错，剑者的一只手用剑的时候，另一只手可不能无所事事。”
在看到荀若烟又把一个修士丢出去的时候，花晚照脸上的笑容还没来记得露出，就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牧临笑!”
来不及多想，牧临笑身形一闪，冲入擂台，一记掌风把那个正在迅速膨胀的修士轰到高空。
牧临笑看得分明，那个修士脸上茫然、震惊和恐惧是发自内心的。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一小片区域内，下起了血雨，
花晚照忍着恶心，给这一片一剑风沙的弟子撑起了结界。
旁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门派就没这么幸运了，恶心呕吐声先后响起，还有被这情景吓晕了的。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伤亡。
荀若烟呆呆地看着牧临笑——她刚刚离死亡是那么接近，如果不是牧临笑突然冲上擂台，她就死定了。
俞吟秋铁青着脸走上擂台：“真是多谢御始真尊了。”
那语气冰冷，显然是心情不好。
也是，练尘寰闭关前把所有事交给她负责，结果大比才进行了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怎么看都是在给她找不痛快，心情能好才怪了。
“大比暂停，各领队待各派弟子安置好后，来仙盟议事厅。”
说完，俞吟秋就带着仙盟的人离开。
回到住处，牧临笑“大方”地对裴季同说：“俞吟秋叫各门领队议事，多半还是想确认仙门大比要不要继续。裴师侄，你去吧。”
裴季同一愣：“我？”
牧临笑说的那是一个理所当然：“对啊，你是掌门首徒，是掌门师兄的接班人，你不去，谁去？”
裴季同还想说什么，牧临笑就说：“以后你当了掌门，也是要决定一派事宜的。这些年，你跟在掌门师兄身边也学了不少，就当提前实习了。快去吧。”
被赶鸭子上架的裴季同：……
他求助地看向花晚照、曦聆道君和拂水真尊。
可他们一个个不是装聋作哑就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
作为这里辈分最小的人，裴季同只能被无情地压榨。
临出门前一刻，牧临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管是继续还是中止，你记住，你的决定代表的就是宗门的决定。”
那一瞬间，裴季同忽然就明白了牧临笑让自己去的用意。
“是，牧师叔。”
拂水真尊虽然不善处理俗务，身为化神修士的眼光是有的：“这届仙门大比还能办的下次去吗？”
牧临笑打了个呵欠：“拂水老祖，这可不是今天一天就能决定的事啊。”
这话没问题，有些人为了拖延时间，或者本身并不是能为这种事情做决定的身份，势必要传回宗门，等待宗门的决定。
这一来一回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牧临笑在意的是刚才那个修士的神情。
“晚晚，昨天的自爆，那个修士是不是说了句话。”
花晚照点头：“他在自爆前说：‘既然我过不了，你们都别想过’，很多活着的弟子都证实了。”
牧临笑表示知道了：“但是，今天自爆的那个修士，我把他一掌打出去之前，在他脸上看到了茫然和震惊，还有很深的恐惧。”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个修士根本不是自愿自爆的！
难道这个自爆还能像遥控炸弹一样远程控制不成？
花晚照想起了，在那个修士自爆之前，她感觉到的那股深深的恶意。
“恶意？”
花晚照：“嗯，不是从自爆的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
拂水真尊：“小师祖专修过神识技能，应该不会感应错。”
牧临笑也没怀疑这点。
“晚晚，你还能记得恶意来源的方向吗？”
“评委席。”